回到府上,雨是第一个雀跃的人,她跟我说府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她等我这个不知情的人分享已经等很久了。
“魏何,你知道吗?似月姐姐要走了。”
“走?去哪。”我知道似月会很难过,但不至于离开大善人,她跟着大善人是最好的选择,在这个动乱的岁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攀附上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是最好的归宿。
毕竟我们男女有别,雨也没表现的太过亲近,她站在与我二尺远的距离说道:“还不是与你那日去夷凌君府上的那个姜姬有关,她与楚公子来见主人,在似月姐姐面前哭诉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说你有特殊癖好,楚公子见不过眼将她救到自己房间,哪知道楚公子又喝了不少酒,将她认成了似月姐姐,所以才……”
雨说的大善人已经提前与我说过,所以我并没表现的过于惊讶,可渐渐的有些不对味:“等等,你说姜姬说我房事中有特殊癖好?”
雨有些羞怯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但是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夷凌君将她赐给你不就是想她服侍你吗?所以你不必在意她的说辞,她就是想气一气似月姐姐,姜姬和我们都熟识的,以前主人经常带我们去夷凌君府上,没想到她早就觊觎楚公子了,真的是让人唾弃。”
我已经不想知道她们姑娘之间的勾栏了,我想起了大善人的话,这确实不是个好方法,因为这次事件中第四个受伤的人是我,我的名誉被玷污了,我居然变成了一个猥琐的门客。
想不到姜姬是这样的女子,我对她的愧疚如对子居的愧疚一样,荡然无存。
我还是太仁慈了,居然又被姜姬摆了一道,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是来完成任务的,倒不必在意自己的名声,我努力的说服自己。
至于她自己选了这条路,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回到何府已经三日,我依然没有见到似月,大善人也没有交代我什么事,我如往常般与其他门客一起每日论今据点。
末及与我都是墨家弟子,虽然我并没有告诉他。
府上近日来了个法家弟子陌,陌年岁已过天命之年,常年游历各国,易主多次,最后辗转至大善人的府中。
府中的门客其实也是暗暗较劲的,大家都想知道对方什么来路、腹中有多少笔墨。我看他每次论学也没什么独到的见地,经常是浑水摸鱼,末及时常在我面前编排他的不是,怎奈陌一点也不在意大家对他的鄙夷,每日对大家都蹁跹有礼。
我看他与我的父亲一般年岁,又不似他人好胜逞强,所以我们经常一起下棋,他的棋艺很高,我经常被围的焦头烂额,但是他又会给我留有余地,这使得我对他刮目相看,可见这些不起眼的散人都是有各自的能耐的。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明白大善人这种精明的商人为什么会将他请进府中。
再听说似月要随他一同离开时,我们才知道他是似月的父亲。
我对似月有些歉意,听说她明日要走,我专门让雨帮我带话给她,我想见她一面,算是最后道别。
似月如约到后花园的凉亭处,我已在那等候多时,凉亭中有一石桌,石桌上刻有棋盘,我在棋盘中摆了一局等她来,陌是她的父亲,想必她的棋艺也是可以的。
几日不见,似月似乎变得沉默了不少,原来离的好远便能见到她的梨涡,现在只能看到她略带愁容的样子。
她走近坐在我的对面,我心中想了无数个开场最终都被她一句话堵死了。
“其实你不必自责,你做的没错,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不会感谢你。”
我正要开口说话,她阻止了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要走了,主人待我如此,我理应助他一臂之力,只有我离开,他与楚旻之间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我与主人其实是清白的,那日与楚旻也都说开了,是他先背弃了我们的诺言,他没有理由怨恨主人,怪只怪他优柔寡断,实在不是良配之人。
我要走了,与父亲去齐国临淄,那里有主人的产业,我父亲一直都在那边帮忙打理,我去了以后还要拜托你以后多照顾主人,我服侍的何夫人是个温柔的人,奈何一生多病,最终抱憾而去。主人心思沉重,望你能替他多多解围。”
她看了看桌面的棋局没有动手,抬眼看着我继续说道:“我明白你这副棋局的用意,你性情沉稳、温润贤良,将来定是有一番作为的。好了,我要走了,若有机缘应该会在临淄相见。”她自始至终都没让我说话。
最后道别时,她突然与我说了一番话,说出的话让我羞怯难当,无处遁行。
所幸我们的周围没有旁人,我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暴露。
第二天陌带着似月走了,大善人因为有事未能来送别,让子居驾着马车载我去与似月最后送别,他那么嘴笨的人站在城外的果树下愣是没说出一个字,红橙橙的果子喜气的挂在枝头,冲淡了这本来略显悲伤的离别。
我与陌约定假以时日,再一起下棋,届时我一定会破了他的棋局,他哈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棋艺已经势如破竹,何况你如此年轻,以后定是在我之上的。”
后来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