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算来从开始取血到今日,已有二十多天。
叶巧儿能看出男人在安慰自己,他嘴上不说,面色却偏不了人。
以往还能看出几分红晕的脸颊,如今已经苍白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白日里男人会被拉出去取血,她则只能自己带着,等人回来。
一到了晚上她便会被盛装打扮,带去江慕白的寝宫陪睡。
她早已打探清楚,原来自己这个陪睡也是有说法的。
这位镇北侯身上所中的寒毒没有办法可解,但若是枕边有鲜活的人气,便能为他驱散寒气,减缓痛苦。
这个男人有洁癖,之前娜珊带着一群艳丽的男女住在他的寝宫,偷偷被对方赶走了,一个不留。
无奈之下,只好将对方心尖上的人请来,男人总算是默许了。
从地牢里回来的娜珊有些嘲弄的看着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江慕白,嘴上道:“没想到你长着怀痞子的脸,却还纯情的很呢,这都在一起睡多久了,你还没动她?”
男人不耐烦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你的蛊术进行的如何了?”
“不过二十三日,距离八十一天还早着呢,这心头血如今
还好说,那个东西怎么办?”
提到这个,江慕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他不说话,娜珊继续道:“没有那个东西,再多的准备都无用,你知道,我不如姐姐有先天的法力,光是这阵子取血的仪式就让我心力憔悴了,若是没有那个东西,我怕是撑不过八十一天。”
作为正正经经的南诏人,虽然从未说过,但是男人向来不齿这些巫蛊之术。
奈何自己的老娘就是这个出身,小姨又确信只有这个才能壮大西域,他能做的只是不出手阻拦。
可事到如今,他们早就被逼上梁山,若是不帮娜珊,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
“我会帮你。”他松口道。
娜珊眉开眼笑,凑上前道:“我就知道,小白你不会放任我不管的,你放心吧,蛊术一旦成型,南诏就是我囊中之物!”
当晚,叶巧儿再次会送进寝宫,如今她已经给两个护卫很熟了,那两个小孩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就被送进了宫,也觉得寂寞,肯同她说点新鲜趣事。
“你说南诏来的探子?好像听外面的几个兄弟提了几句,来了西域以后就到处买东西,没见到干什么别的事情……”
话说了
一半,另一个侍卫捅了一下他,显然不想让对方说太多。
她注意到后,弯眉一笑道:“没事,就算是告诉我又如何,我人在这里又走不了,放心吧,插翅难飞。”
见她如此平和的开玩笑,两个孩子也羞涩的一笑,有些愧疚的冲她摇了摇头。
“神女说了,这件事不能透露给你,抱歉。”
“没事,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叶巧儿装作不感兴趣点了点头,熟门熟路的推开了寝宫的门。
此时江慕白已经坐在榻旁等她,见她进来勾唇一笑。
“想知道那两个人的消息,你问他们不如问我。”
知道对方武功高强,耳力好的厉害,她也跟就没想隐瞒,挥了挥手道:“那就多谢镇北侯好意了。”
“有意思,听说程子期接管南诏以后弄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科举?”
“是又如何?”叶巧儿挑眉道。
“无用,他真以为自己能改变南诏,南诏的根已经腐朽了,他再怎么在外面浇水施肥,这棵树只会枯萎下去。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想过要收回来,不过娜珊想要西域吞并南诏是对的,那个烂东西早就该倒了。”
提到南诏,男人的脸上永远带
着淡淡的厌恶,似乎那里并不是他生活已久的国家,而是一个十分令人厌恶的地方。
“那只是你的一己之见,还有许多人想要改变他,再说西域根本没有治理一个大国的能力,还是说你这个新的王觉得自己比别人要强?”
叶巧儿直接戳破了两人那层窗户纸,眼中带着些恼火。
江慕白有些惊讶的看过来,随后无声的笑了。
“他们听你说我要当新的王了?”
“怎么,王还怕人知道?你不要南诏,却想要西域?是西域歹毒的手段合了你的胃口?”
这话实在是咄咄逼人,即使男人的脾气已经好了不少,眉眼间也染上了怒气。
“叶巧儿。”
“怎么了?要杀了我么?反正我来到西域也不过是监下囚,你以为以礼相待就能讨好我了?你让娜珊那个毒女人每日取我夫君的心头血!将我们囚禁在这里,你还想当什么好人!”
这段时间的怒气充斥着她的胸膛,叶巧儿知道自己不该口不择言,却还是没能忍住。
“叶巧儿!”
男人愤怒的一手将人扯过来,压在了榻上,他整个人笼在对方的身上,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对方,就连握着对
方的手都是冰冷的。
女子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猫一样的眼睛却不认输,死死的盯着对方。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脱下虚伪的面具,你也不过是这么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