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乾康殿早已推翻重建,名字却没有改。
程子期忙得很,也没有心思在这上面动些手脚,索性其他一切如常。
半百的考生排在殿外,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走进殿去。
若是又出来的人,还没进去的便会将人拉住,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有面露得意的,也是垂头丧气的,不过所有人都十分同意的冲外面的人摇摇头,一副不能多说的样子。
何广田和蔡岳两人一前一后排在队伍的中段,可谓是心急如焚。
“怎么回事,刚才过去那位可是张君?”蔡岳道。
何广田引颈看去,见对方神色不佳,有些戚戚。
“我记得他学识意向不错,怎么如此沮丧?难道说殿试的题目很难?”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深想,好不容易轮到了何广田,他深吸一口气,接到了蔡岳鼓励的眼神走了进去。
乾康殿说不上富丽堂皇,却也足够他一个穷酸书生晃瞎了眼,棚顶高的可怕,他微微抬起头都觉得眼晕。
“何广田?”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他应声抬起头,看到高位之上坐着的英俊男子。
不得不说,刚刚他还觉得蔡岳是不是害怕哆嗦了在说废话,如今看了这
位怀安王他才明白,长得俊的确是看他一眼就会打上的标签。
缓了一会神,他连忙跪下朗声道:“草民叩见王爷。”
坐上的人回道:“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听说你在泰鹤城教书?”
他心中一哆嗦,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只能木讷的点点头。
同时在心中唾弃自己,若是按表现打分,从迈进门那一刻,他已经不及格了。
“还教出了探花?”一道女声响起。
他看过去见到怀安王身边坐了一位女子,长得精致秀丽,最重要的是有一点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
身侧的大臣低声咳嗽道:“何广田,回王妃的话啊!”
王妃?他心一抖连忙低下了头,估计是太紧张出了幻觉了,他怎么可能见过王妃呢?
如此想着,他连忙低下了头回道:“小的也只是运气好,那位学生本来就天资聪慧有些功底,稍加点拨就很通透了。”
“何先生谦虚了,本王看过你的文章的确觉得不可多得,所以只问你一个问题。如今南诏之状况,先生觉得如何解?”
如何解?
何广田露出了几分迷茫,国之大事应该是她们这些贵人商量的,怎么会落到他一个小小的教
书先生身上,不过如今还真就落得了。
想起来在泰鹤城,他喝多了酒也会跟同道只见调侃两句,什么没救了,要如何如何才能怎样怎样。
但是那些话能在这乾康殿上说么?
若是说出来自己怕是被说当官了,直接拉出去砍头比较利索。
如此想着,他连忙跪下道:“小人不过一介布衣,哪里敢评论国之大事啊!”
“先生,这是考题,不要害怕,无论你说什么都没事。”怀安王温和道。
即便是这样,何广田依旧犹豫着不敢抬头。
“这……这……”
一旁的王妃软声道:“没事的何先生,科级本就是为了招贤纳士,王爷自然是希望一些有志之士能够前来,若是胸无点墨,闭目塞听,怎能为人父母官?”
不知是不是这句劝阻起了作用,台下的人心中起了涟漪。
想当年,还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心怀大志,不过这些志最终都被时间磨平了棱角,知道天下之大,自己并非特殊的哪一个。
“小的……”
何广田心一横,一咬牙开说了。
曾经无数个在草屋醒来那些不甘,那些期盼,脱口而出。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大胆。
殿上静
的很,没有一个人说话,一双双眼睛全部看着他。
这让他的身体很轻,心脏怦的很大,似乎要在胸膛爆开。
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好像醉了,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汗水成滴的落下,他看到王妃让人送来了一壶茶。
他一饮而尽,眼前清明了不少,在对上王妃的脸,他忽然想起来了。
他在那里看过对方,就在考生中,是蔡岳介绍的那位恩人,不对,那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王妃呢?
想到这里,他蓦然停下了。
台上的怀安王看过来,轻声问道:“先生说完了。”
他回道:“完了。”
是说完了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完了。
最后对方只是一抬手让人将他请了出去,什么都没说。
何广田觉得自己晕的很,出来的时候看到蔡岳,对方似乎问了他什么,不过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站在皇宫之外,他浑身被冷风吹透,觉得头晕脑胀。
没一会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打招呼道:“何先生,怎么站在这里?考的如何啊?”
他摇了摇头,大约是神情太过于凝重了,对方也没再多问走了。
当天晚上,乾康殿内,几位白日殿试的人坐在了一起。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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