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老祖宗那声高呼被他听到了,叶巧儿一阵的心疼,抚了抚他的眉眼。
“夫君,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而活,何必在意别人的言语,你快乐就好。”
程子期的眉眼温柔了下来,看向身侧的小人。
上一次来自在庙里,两人还是各怀心思,做了场交易,没想到今日,他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
“巧儿,为夫何德何能遇到你。”说着,他环住了对方。
叶巧儿温顺的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垂眸心中暗道:遇见夫君你,才是巧儿的福气。
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程子期起身去灵堂旁的房间休息。
这里本是老太太在自在庙中修行时,身边丫头所住的房间。
虽然十分拥挤窄小,但好歹干净整洁。
累了几日,神经紧绷,男人躺在榻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看着他干净的睡颜,叶巧儿心中涌过一阵热流,一只手紧紧了握住了他。
这么多日的梦魇,有了他在身边,就这么消散了,壹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她起的比程子期还要早,小心翼翼下了床,出了寺庙,让下人赶车回家。
家那边还有不少活没有干,如今看着男人睡
了一晚,她对这边也放心了不少。
忙忙碌碌程家人筹备完了头七,目送着程老太太下葬,众人心情低落,连哭天喊地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静默垂泪。
程子期站在首位,面容沉寂严肃,身形消瘦凌厉,让人联想到刚毅不弯的杨柳。
一把黄土撒进去,掩上棺材,曾经鲜活在人们记忆中的人,就这样消散了。
叶巧儿在另一侧,同家中的女眷撒了纸钱,就这样站了几个时辰,一行人才沉默的上马车回家。
没想刚刚到程府门口,曹知府竟等在哪里。
柳长琴连忙上前,如今她成了程家的掌事,笑容在疲惫倦怠的面孔上绽放了一下,随即轻声道。
“曹大人,怎么来了?”
曹知府拱手道:“本官才听说老太太的噩耗,特意来此追悼。”
“曹大人,您来晚了,家母的头七已经过来,今日刚刚下葬。”她回道。
“本官紧赶慢赶也未赶上,哎,真是。我记得老祖宗年前身子还硬朗,怎么会这样呢。”
看他满脸的唏嘘,柳长琴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马车。
此时程子期和叶巧儿正坐在里面,不用想曹知府压根不是来追悼的,而是来见里面那位的。
大夫人何等聪明,见马车里没有动静,心中明了里面两人不想被打扰。
便低咳了一声,面露郁愁。
“是呀,世事无常。曹大人,经历刚刚做了丧事,不干净,就不留您了,不会怪罪吧?”
曹知府本想说两句,将话头引到那位中郎将的身上,好见上一面。
没想到这夫人如此说,显然是让他断了心思。
来之前他便听闻不少人想来蹭个面熟,最后连程子期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自己本想之前同程家有些关系,还算相熟,没想到了门口还是吃了闭门羹,不由得脸色难看了几分。
“夫人这是怪本官来晚了?也不想我同裴武是什么关系,老祖宗就像我自己的亲母亲一样,怎么会嫌她污秽?这么说来实在是让人寒心,如今程家出了高管,想来曹某是配不上了!”
说罢,他一挥袖转身就要走。
马车内忽而传出一道声音,清冷干净。
“曹大人,急什么。”
曹知府看过去,见车帘被撩开,程子期端端正正坐在其中,另一侧坐着位女子,正是叶巧儿。
他听闻两人一同进京,还被皇帝赐了御婚,这女子大概是休了八百年的好福气,才能碰上。
“子期?你也回来了?”
见他明知故问,程子期冷冷一笑。
“曹知府不是知道我回来才来的么?”
这话说的露骨,曹知府想要声辩,想到对方如今是何等地位,也只能将话咽到了肚子里。
他露出了一个讪讪的微笑,将目光移到叶巧儿的脸上。
“小娘子,又见面了。”
对方略略一点头,彬彬有礼,却也不多说一句。
碰了壁,曹知府再大的脸也下不来台。
只好郁郁一笑,嘴上道:“好好好,那心意我带到了,下官就走了?”
说这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见程子期微动,只好依言离去。
见他人走了,程府众人纷纷下了马车,回到府中。
晚间做好了饭,几房都说胃口不佳没出来吃东西。
叶巧儿也同程子期缩在书房中,两人简单收拾了行礼,准备明日一早返京。
“曹知府来见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随口一问。
男人垂眸,淡淡道:“还能做什么,他在知府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早就想动一动了。”
“动?他想动哪去?进京?”叶巧儿诧异。
“也许吧,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一人得道鸡犬生天,知道你家有人出息了,谁
都想来沾沾光。”
话音落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