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老夫子在讲评前几日的考试试卷。讲到刘明堂的时候对他大加赞赏,说他八股文做的好。然后望着教室喊了几句“刘明堂,刘明堂。”
老夫子见没人回答,又说“你们有谁知道刘明堂去哪里了。”
夫子不说,我们还没发现,原来书呆子真的不在了。他不会是翘课去玩了吧,或者还在宿舍睡懒觉。我心想。这个书呆子在班里存在感就不强,不见了也没人知道。
“夫子,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了。”赵玉朴向来以班长自居,尽管在这个时代的书院并没有选班长的制度。
“他有在宿舍吗?”夫子问。
“夫子,刘明堂好几天没在宿舍了。”一个和他在一个寝室的同学说。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请假?他难道不知道旷课一周就要开除学籍的吗?王康同学,赵玉朴同学,你们下课后替老师去看看怎么回事?”老夫子有点心疼这小子。
“好的夫子。”
从档案室找到刘明堂家的地址,我和赵玉朴约了个时间,带着维摩陀和老陈骑马向刘明堂所在的村子走去。
村子里一望无际的块块水田波光粼粼。一些村民正在赶着牛忙着春耕。
我们在狭小的田间小路穿行。
我问一个忙着插秧的农夫“大爷,刘明堂家是往这条路走吗?”
农夫直起他的老腰,说“你们是?”
“我们是他同学。”
“哦,路是这条路,可他这会应该在田里忙活着,没有在家。”
“能告诉我他在哪块水田吗?”
老农伸着湿漉漉泥泞的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呶”
我们望着那遥远的方向愣是没找到刘明堂。
“大爷没看到啊,他在那?”我说。
“大爷,你给我们带路吧。我给你钱。”赵玉朴以为老农想要钱。说着就示意老陈给钱。
老农摆摆手指着说“你们看到没有,那边有两个人在犁田,那个在前面拉着犁的就是刘明堂,推犁的是他父亲。”
我一看,还真是有两个人影在耕田。和其他人在用牛犁田区别很大。
“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们带路,实在是春耕要紧,误了农时苗就长不好了。抱歉啊”老农说完,又继续捻着秧苗在水田里插着。
我们走了过去。好一会才看清刘明堂的模样。
“书呆子,你怎么不去上课?”赵玉朴问。
“你们怎么来了?”刘明堂停住了脚步,惊讶的说。
“你课也不上,假也不请,夫子让我们来看是咋么回事?”我说。
“让你们费心了。现在农忙,家里的活都快要耽误了!我就回家帮父亲把春耕给忙完。”
“你咋不用牛耕啊?”我说。
“现在各家各户都要牛耕田,没人肯借!”
“你家没牛的吗?”赵玉朴说。
“我母亲病重,急需要钱,我们迫不得已把牛卖给周财主,还把田做抵押,借了周财主不少钱。”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请个假,我们都去你家给你帮忙不就行了嘛。”我责怪他。
“我那好意思麻烦大家。如果请假,就要请很多天,按书院规定,我不能全勤的话是不能获得奖学金的。所以我就赌了一把,本以为我在书院没有存在感,没人知道。那想还是被发现了,哎”
“夫子很看重你。你和书院说说,应该可以给你一个特例的。你不该旷课。”我说。
“你们回去替我向夫子说个好话,我忙完农活就回去向夫子道个歉。书院怎么处罚我都认了。”看着刘明堂一脸诚恳,我不忍心了。
“哪块水田耕好的,我帮你插秧。”
“你会插秧吗?”维摩陀惊讶的说。
“很容易的,我看老农插秧一看就会了。”
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农村来的,插秧我都干过。至今我在现实世界里的父母还是农村人呢!但我不能告诉他们我为什么会插秧。
我在田里忙活,他们三个只好在田间垄头上尴尬的站着。
“维摩陀,傻愣着干嘛,帮忙倒秧给我啊。”
维摩陀这才把田间垄头上的秧苗一把把扔给我。
“玉朴兄,你先回去给老夫子报告下。我和维摩陀晚一点回去。”我看他啥也不会,就叫他回去了。
“那我们先回去。你别忙太晚。”赵玉朴和老陈离开了村子。
回到书院,已是是傍晚。
刘明堂一家本想留我吃个饭,但我想着我和维摩陀两张口恐怕得费他们家不少粮食,于是以回去向老夫子报告为由推脱了。
班里大多数同学都自愿随我前去他们家干农活。
我说了,必须是可以干活的才去,不会干的我负责包会。就连调皮捣蛋的古琦嚷嚷着也要去。老夫子也爽快的答应了我们的请假。
经过我们二十几个壮劳力两天的卖力干活,刘明堂家的春耕及时完成了。虽然刘明堂旷课被计了过,但是老夫子在书院为他进行了募捐,筹集了足够的钱帮他赎回了耕牛和农田,还有剩一些银两,就留着给他母亲治病用吧。希望他母亲的病能够尽快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