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爆出了这惊天大雷,部队如今上下动荡,正在严查。
本来接受完调查和询问的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在附近镇上转转的。
只是许宁言情况特殊,部队领导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是希望她不要出招待所。
毕竟因为她引爆的雷,不止查出了许长风一个人,这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有不少人这次因为这件事而被撤职接受调查。
在招待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全有保证。
就怕出了招待所,那些被调查的人也就算了,他们的家属万一心生不满,对许宁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可就糟糕了。
倒是顾致远,并没有这个限制。
他最近也忙得很,天天早出晚归的。
来之前他就跟许宁言坦白说过,说陪着她来西北军区,一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二也是正好要到这边办事,两人结伴一起,不仅能互相照顾,还能帮他打个掩护。
许宁言立刻表示明白,所以对顾致远早出晚归地忙,并没有其他想法。
反正她也不能出招待所,这来军区好些天了,听说这边有不少美食,她都无缘得见。
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顾致远回来给她捎带点。
也亏得她是沉得住气的性子,不能出门也就每天在屋子里刷一刷题,然后在招待所里转悠几圈,活动一下身体。
其他一同来的那些人,调查完后,大部人都呆不住,要么惦记家里的地,家里的人,要么吃不惯这边的东西,早就吵吵着回去了。
他们这一趟也没白来,部队包吃包住包路费,走之前一人还送了点东西,既开了眼界,又得了实惠,回去大队里只怕能吹嘘好几年。
剩下不多的几个人,都跟许宁言一样,也是抚恤金或者津贴被霸占的,留在这里等部队这边的处理意见和结果呢。
他们胆子小,听说这事闹大了,好些部队的干部都被抓起来了,更是吓得不行,不用部队那边交待,就不敢出房门。
因此每天招待所的院子里,基本只能看到许宁言一个闲人四处乱逛。
许磊和许静来找许宁言,在招待所的门口就被哨兵给拦住了,不让他们进去。
兄妹俩急眼了,又闹又哭的,哨兵也不为所动。
倒是把正在院子里散步的许宁言给招来了。
许宁言慢腾腾地踱步过来,只听了两句,就明白了两人的身份。
见两人还不依不饶地跟哨兵歪缠,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你们找我?”
许磊和许静两兄妹听了这声音,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个子苗条纤细,头发乌黑,气色极好,穿着白衬衣绿军裤的年轻女同志正站在哨所里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就是许宁言?”许磊和许静兄妹俩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宁言半日。
尤其是许静,她本以为许宁言从乡下来,据说又被许家折磨了十几年,肯定是个枯瘦的,上不得台面的村姑。
没想到许宁言这乍一看上去,比她还像城里姑娘。
顿时心里怨气更深了:既然日子过得这么好,看着就像没吃过苦,为啥非要来破坏他们的家庭呢?
因此看着许宁言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善。
许磊心思更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隐约其实对许宁言这个同母异父的大姐是有一点印象的,在他两三岁甚至到五六岁的时候,在学校还有背着他爸妈的时候,也曾经有人偷偷问过他,前头那个大姐的事情。
他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回去就哭着问许长风和伍红芹,他是不是还有个大姐,被他们丢在乡下了?
被许长风和伍红芹糊弄了过去,再后来也不知道许长风做了什么,再就没人问过许磊了。
他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如今才隐约想起来。
此刻看到了真人,理智告诉他,的确是他们一家子对不起许宁言,许宁言报复他们是应该的。
可想起这些年父母疼爱,本来和谐幸福的一家,顷刻间就被许宁言给毁了,又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
这让他的神色看上去有几分的扭曲。
许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许宁言既然看着没吃什么苦,还举报许长风,简直就是坏透了。
“你,你既然也是我妈生的,你怎么这么坏,这么狠心!你这是要毁了我们一家子!我告诉你,你快点撤回举报,不然我妈肯定不会原谅你的!你要是撤回了举报,我跟我妈求求情,我妈最疼我了,到时候认你回来,大不了我也喊你一声姐姐——”
许宁言笑了,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想的美!”
许静被气哭了,指着许宁言,就要扑过去,被哨兵给拦住了。
哨兵一边拦着许静,一边示意许宁言:“小许同志,请你快回房间去!”
许宁言偏不!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磊兄妹俩:“你们倒真是许长风的好儿女啊,一脉相承的不要脸!我要是你们,我早就挖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了!怎么还有脸跑到受害者面前,堂而皇之的要求受害者放弃报复的?是谁给你们的勇气?你们那狠心的亲妈还是厚脸皮忘恩负义的亲爹?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