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业文心眼多一些,看许宁言脸色不好,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拦住了许业武,挤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四丫啊!老二说的没错,纵然我们家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可当年,要不是我妈捡到你收留你,你早就没命了不是?这些年来,就算对你不够好,可好歹能让你长大成人了。你能活到这么大,怎么也是我们家的功劳吧?总不能因为受了些委屈,就将我们家的功劳和付出都抹杀了吧?”
“再说了,你看看周围,谁家不都是这样过的?儿子是要撑门户的,闺女都是要嫁出去的,能跟儿子比?爹妈偏心一点也是理所当然,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就你受不了?”
“别的不说,就看在好歹你是因为我们家才活这么大的份上,你跟长风叔说一声吧,大家就算是出了五服,可往上数也是一个祖宗,真要这么狠心,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家留吗?”
“俗话说得好,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逼的我们一家子没了活路,我们豁出去了,拿许长风没办法,还拿你没办法吗?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就赖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你信不信?
许宁言眯起了眼睛:“你在威胁我?”
许业文呵呵一笑:“这怎么叫威胁呢?我们兄弟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对吧?为了你和我们都好,你就受累一下,去找许长风也好,还是谁也好,第一把我妈的工作要回来!第二,你跟许长风说,就说我们家救了你一条命,难道连几千块钱都不值了吗?”
“不管怎么说,那些钱,你起码得拿一半回来!不然,你也不想我们一家子都住在你这里吧?”
“要我说,住你这里也挺好,反正这院子也够大,能住得下我们一家子。工作呢,要不回来,你就把你的工作让出来也行,嗷——”
后面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直接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许宁言满脸寒霜,啐了一口:“给你们脸了是吧?被别人欺负了,找到我头上来?跟我商量?这样商量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扶着的自行车抡起来,砸倒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许业武。
许业武立刻躺倒在地,呻吟起来。
许宁言也没管他,两步冲到许业文面前,拿脚一顿乱踹。
许业文吱哇乱喊,在地上一顿翻滚,扭曲爬行:“许,许四丫,你,你住手,再不,再不住手,我可就,可就不客气了——”
许宁言一边踹,一边冷笑:“来,你不客气一个我看看!”
许业文只是嘴上厉害,抡起打架来还不如许业武呢,被许宁言踹得只能蜷缩着身子在地上蠕动,就跟一条蛆一样。
许业武上次就吃过许宁言的亏,见许业文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本来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立刻怂了。
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自行车,就想跑。
许宁言能让他跑脱?反手抓起旁边的半块砖头,顺手就砸到了许业武的膝弯处。
许业武扑通一声,腿一软,摔了个狗啃泥,当场把门牙给磕掉了两颗,满嘴都是血。
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口血地求饶:“四丫,我知道错了!我不找你要钱,也不找你要工作了,求你放过我吧——”
看许宁言不为所动,许业武立刻将许业文推了出来:“这事真不赖我!我是不想来找你的!是大哥,大哥出主意,说要来找你!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让你跟许长风开口,把咱们家的工作还回来,钱也还回来!真不关我的事!”
“你要算账,你找大哥去!都是他,他说的,他说要是不找你想办法,我们家以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说要是不跟来找你,他有工作能留在城里,我就要下乡去了!真的,都是他出的主意——”
许业文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身上没那么疼了,就听到亲弟弟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顿时急眼了,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老二,你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为了谁?我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家,为了你?你居然出卖我——”
许业武脑子突然灵光了起来:“你放屁!你才不是为了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不想花钱养我!养这个家!你才这么说的!你明知道四丫不好惹,你还忽悠我来!
两兄弟当场翻脸吵了起来。
许宁言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德行,嗤笑了一声,看来许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居然让许业文和许业武这一对废物兄弟来找自己,这是死马当作活马来医了?
拍拍手,教训他们都嫌晦气:“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打到你们不敢出现在我附近为止,听到没有!”
说完,背过身,弯腰去扶自行车。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还在互相吵架,急眼的恨不得扇对方耳光的两兄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摸起旁边的石头,一个攥紧了拳头,冲着许宁言的后背和后脑勺而去。
许宁言眼角瞟到了两人的动作,正要反击,却看到了两人身后巷子口,周子安正带着两个年轻的警察,正要往这巷子里头走。
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