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投入,就注定了不会得到回报!如果不及时止损,心有不甘,投入的越多,越不甘心,越要继续往里面投入,就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明知道是个无底洞,却因为不甘心,即使知道没有回报,却抱着一个不可能的期盼,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耗干了自己的所有,血本无归。”
“倒不如尽早放手的好!不然阿姨和你们继续耗下去,在顾家还能得到什么?父爱?偏心?工作上的帮助?金钱?还是名声?”
顾致远浑身一震,就好像有什么突然劈了一下他,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啊,他们一直忍让着,又得到了什么?
他这些年不甘心,努力的工作,表现,其实就是想证明,没有顾勇的帮扶,他也是顾家最出色的那一个。
他其实也是想让顾勇后悔的吧?只可惜,他越是出色,顾勇就越是心疼偏心顾大军和顾大奎,觉得顾致远凭借自己的本事就能很好,可顾大军顾大奎两兄弟却离不开他这个亲爹的帮扶。
在顾勇心目中,顾大军那边永远是弱者,是需要他格外关注和弥补的。
而姜媛和顾致远他们,是强势的一方,他们拥有的太多了,若是自己还偏心他们,顾大军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十几年下来,顾勇已经成了习惯。
家里的好东西,好机遇,都应该给顾大军他们。
这是一家子都欠顾大军他们的。
顾致远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他身在局中,总是被顾勇洗脑,也好像习惯了顾勇的这一套说法。
身边的朋友,对于顾致远的家事,也不好置喙,直到现在,许宁言的这番话,才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顾致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许宁言:“阿宁,谢谢你!要不是你这番话点醒了我,我还会念在那一点所谓的亲情上,多加忍让。”
“如今看来,真是可笑!越忍让,有些人越是觉得理所应当,越是蹬鼻子上脸!”
顾致远垂下眼睑,眼中掠过一抹煞气。
许宁言见顾致远被点醒了,也松了一口气。
指点别人的家事,其实很犯忌讳的,要不是看在那一千块钱和小院子的份上,她真心不想开这个口。
不过顾致远没有生气,反而能清醒理智的道谢,她也算功德圆满了。
“顾大哥何必这么客气?只要不怪我多嘴就好!”
顾致远哪里会怪许宁言,他内心里,巴不得许宁言多指点一些才好,这样让他觉得两人更亲近一些。
许宁言不知道顾致远的想法,既然提醒了他,他也想明白了,就立刻闭嘴不多说了。
转了话题,说起准备的东西来。
肉酱熬得喷香,还需要再熬上一个小时。
许宁言将泡菜坛子给搬出来,擦干净了,“这里头是泡菜,只要小心些带上火车,带一双干净筷子,这坛沿别忘了放水,就不会坏。”
“还有一会子腌一点酸黄瓜,酸黄瓜不能久放,一会子做好后,你带回去,拿井水冰着,明天后天两天吃完,不然就坏了。”
“对了,你们几点的火车?要是早,明天我给烙上一些饼带着?再给煮一锅茶叶蛋?”
一边清点着东西,许宁言一边问。
顾致远几乎沉迷于许宁言这样的家常叨叨中,听到许宁言问才回过神来:“早上七点五分的火车,你不用烙饼了,太早了,又累!大不了到国营饭店买上一些馒头带上也就行了!再说了火车上有餐车,饿不着。”
最主要的是,许宁言做的这些东西,就算他辛辛苦苦带上车,有孙周他们在,压根就保不住。
许宁言算了算时间,确实有些太早了,她起码得五点就起来和面,然后烙饼。
这么老热的天,烙饼可遭罪了。
既然顾致远说不用,她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这些话,两人都沉默了,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许宁言为了缓解尴尬,只能不停地忙活着,显得自己很忙,不是不想说话,是没空说话。
顾致远清了清喉咙:“我出去一下,先把行李送过去,一会再回来拿这些东西。”
许宁言连忙点头。
等顾致远拎着箱子走了,许宁言想了想,又在自己的空间里扒拉了半天。
终于扒拉了两大包钙奶饼干,一罐子麦乳精,一包金银花茶,一包半斤的牛肉干,两根煮熟的薰香肠出来。
用牛皮纸包好,拿了一个小竹编的筐子,先将泡菜坛子放进去,又将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好,剩下了还有一半的位置,留给装肉酱和腌黄瓜的罐头瓶子。
又洗了一把筷子,拿煮过的干净纱布包上,也都塞进了筐子里。
还将院子里的嫩嫩的顶花带刺的黄瓜,红嘟嘟的西红柿选最好的摘了,拿尼龙兜子装好,放在最上面,免得被压坏了。
顾致远回来得很快,而且没空手,骑着三轮车回来的。
车后头堆了满满一车的东西。
推开门后,就吭哧吭哧地往院子里搬。
有大米,有面,有西瓜,有绿豆,还有一些糖果,干货,布料之类的。
大约是黑市里能有的日常用的,顾致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