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手,把饭菜端上桌来,除了顾致远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两个菜,顾致远又凉拌了一个黄瓜。
坐下来吃饭,顾致远才来得及问:“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单位有事要加班?”
许宁言扒拉了一口饭,也没啥好隐瞒的:“林红不是要结婚了吗?今天单位到了一批沪市来的床单被套,花色多又艳丽好看,帮她挑花色来着,出来就迟了!”
“半路还晦气,遇到了许珍珠,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骂了她一顿,让她有怨气冲着陆凯撒去,别来找我,不然我可不客气!这不就回来迟了!”
顾致远先是眉心一动,林红结婚要挑床单被套,他和许宁言这还遥遥无期呢。
等明年翻了年,许宁言才十八岁呢。
心思一动,正要说点什么,又听说遇到许珍珠了,顿时顾不上先前那点心思了:“她没对你动手吧?”
仔细地打量着许宁言。
许宁言抬抬胳膊,“她要是动手就好了,我就能顺势揍她一顿了,可惜没有啊!”
倒是一脸遗憾的样子。
顾致远放下心来:“陆家现在都这样了,她还有闲心来找你麻烦?看来是陆家那边还不够乱!”
这是要给陆家那边又使绊子了。
许宁言也不多嘴问,只当自己没听到。
顾致远眼中掠过一抹无奈,他最近一段时间,在许宁言面前都没有隐瞒了,暴露出来的疑点还不够多吗?
按照常理来说,以许宁言的聪明,早就看出问题来了。
可她就是沉得住气,关于疑点,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一个字不问。
反而让顾致远憋的难受。
这边的事情,眼看就要结束了,等事情结束后,他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回去汇报工作了。
这一走,归期未定的,若是不说清楚,就怕许宁言误会自己抛弃她,不要她了。
因此这一段时日,总想找个契机,好慢慢跟许宁言说清楚自己的身份来历。
可他都暗示到几乎是明示的地方了,这小祖宗愣是装傻充愣,死活不多问一句。
好几次,他都恨不得直接挑明了,到底性格里谨慎的一面让他还是按捺住了这个想法,不到最后收网的时候,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因此看着许宁言埋头扒拉饭菜,就是不抬头的样子,顾致远只能苦笑。
深恨自己当初为何将两人之间的界限画得太过清楚明白,让许宁言如今死守着那界限,不肯越雷池一步。
说来也是自己活该!
有着心思的顾致远,吃饭都没啥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
才刚吃完,没来得及收拾桌子,院子门就被敲响,打开门,一个有些面熟的汉子站在门口,急促的道:“老大那边得了新的消息,很重要,需要你过去一趟!”
顾致远看那人脸上焦急之色,心里咯噔一下,转身跟许宁言交代了一声,抬脚就跟着那人走了。
一天一夜都没回来。
许宁言立刻意识到,只怕是出了大事了。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下午,顾致远才回来,神色匆匆,只拿了两套换洗的衣裳,交代许宁言这几天他有事不回来,关紧门户,小心一些后就离开了。
许宁言还一头雾水呢,晚上天黑之前,林红被林峰送来了,说是因为知道许宁言一个人在家,她过来做个伴的。
看着林红那脸色,就知道她有八卦。
林峰将人送到,骑着车就跑了,好像有啥好事等着一样。
林红在后面感叹:“我哥肯定是着急回去听消息去了,看他这速度,追女孩都没这么上心过。”
转过头来,拉着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的许宁言,进了屋。
这才丢下一个惊天大八卦来。
“陆家一家子,除了两个小孩子,都被抓了!”
“还有这等好事?”许宁言惊呼一声。
这是哪路神仙开了眼?
“咋回事?快,展开说说——”许宁言催促道。
林红也不卖关子,缓缓道来。
原来,前日傍晚下班后,机械厂突然下了调令,将陆兴调到了后勤部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副主任,还让陆兴就这两天内,将手头的资料,工作都交接清楚。
陆兴对这一天的到来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比自己预想的快了一些,也只以为吴杰他们着急要自己腾位置罢了。
事关重大,陆兴还是跟陆凯交代了一声,也是让陆凯和孟如意他们老实本分的意思。
没想到陆凯听了,倒是跪在了陆兴面前,痛哭流涕,说都是自己不孝,是自己的错,连累了陆兴。
陆兴到底一贯最疼陆凯,见陆凯是真心悔过,偌大男儿哭成狗一样,做父母的,还能怎么办?
只能原谅呗,自己的亲儿子,还能不要了不成?
慈父心压倒了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父子俩在书房里抱头痛哭了一场,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陆兴这一场打击,不说看着显老,就是本身身体也扛不住了。
陆凯见状,就亲自负责陆兴回房间睡下,还让孟如意给陆兴做了一碗安神汤,让他喝下睡得好一点,第二天好有精力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