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凯心领神会:“我知道了,爸!”
许珍珠还有几分不情愿:“能给他们道歉,就已经不错了,还要怎么态度诚恳?他们也配?”
陆父没再生气,只深深的看了陆凯一眼:“小凯啊,当初这门婚事,是你执意要娶的!你们年纪小,容易犯糊涂,我们做为你们的长辈,也只能多担待一些!只是,这担待也不是没底线的,你的媳妇,你自己管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陆凯瞳孔一缩,不敢去跟陆父对视,低下头闷声闷气的道:“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行了,你们回去吧,该准备的准备,检讨也要写好!还有,虽然顾致远不要你们的赔礼,你们也要亲自送上门去,越多人看到越好,表明自己的态度!”
陆凯仔仔细细的听着,不时的点头。
唯有许珍珠,虽然低着头,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敷衍,被头发挡住的眼睛,不时的翻着白眼,只觉得陆凯父子真是小题大做。
陆父管不着许珍珠这个儿媳妇,见陆凯老老实实的都听进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陆凯这边态度放低一点,到时候将顾致远两口子给架上去,不得不原谅,以后不能说陆凯夫妻半个不好,这事就不算太亏,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大不了到时候将许珍珠这个儿媳妇给丢出,反正怎么样都要保住陆凯。
心里有了打算,陆父也懒得再多说了,挥挥手,示意两人快走,别在这里碍眼了。
许珍珠一咕噜爬了起来,反手就将陆凯给扶了起来,嘘寒问暖:“凯哥,你没事吧?膝盖疼不疼?脸要不要紧?咱们快点回去,我给你涂药去——”
说完,胡乱敷衍的冲着陆父和陆母点点头,拖着陆凯就走。
陆凯只留下一句:“爸妈,那我们走了。”
就被拖出了陆家。
陆母气了个倒仰,去关了院子门,回来就抱怨:“这乡下丫头就是没家教,不懂规矩,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那小凯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还能不心疼?就她会心疼?”
陆父摆摆手:“好歹她对小凯一心一意,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说着背着手回了房间,剩下陆母一边念叨,一边还要收拾这屋子的残局,心里越发对许珍珠这个儿媳妇不满起来。
陆凯和许珍珠回了自己的小家,许珍珠就着急要给陆凯涂药。
被陆凯一把拉住了,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珍珠,先别忙,咱们先把事情说好。”
许珍珠最听的就是陆凯的话,忙接手了陆凯的手,给他揉太阳穴,一边问:“凯哥,你说啥是啥,我都听你的!”
陆凯这才缓缓的开口:“既然你都听我的,那就乖乖听话。后天机械厂估计会召开全体职工大会,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去职工大会上,给顾致远和许四丫两人道个歉。如何道歉,我明天教你,你背会就行了!”
许珍珠想说什么,被陆凯止住了:“我知道你委屈,我也心疼你!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做事不谨慎,被人抓住了话头把柄,不赔礼道歉这事就过不去了!难道你想被抓到革委会去被问询吗?”
许珍珠害怕的摇摇头。
“顾致远和许四丫都是小心眼报复心强的人,他们主要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对付我!都怪我,在机械厂里挡了顾致远的路,所以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要是实在不肯,我估计在机械厂是呆不下去了,大不了我辞掉工作——”
话还没说完,许珍珠尖声打断了陆凯的话:“那不行!你不能辞职!我,我道歉,我给他们道歉!只要是为了凯哥你好,我给他们磕头都行!”
陆凯眼神里掠过一抹得意,脸上却是心疼,一把将珍珠拉进怀里:“为了我,珍珠你受委屈了。”
许珍珠含泪摇头:“我愿意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纠缠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两天里,陆凯没有来上班,他实在不能忍受大家看他的眼神。
倒是厂里已经宣布了,第三天的时候就举行全体职工大会。
说是最近厂里风气不好,要让大家学习整顿风气。
谁不知道,这是为了让许珍珠给顾致远和许宁言赔礼道歉准备的?
就连厂部最明显的公示牌,都已经特地空出了最中间的一块位置,就等着许珍珠的千字检讨书呢。
虽然说是全体职工大会,可厂里的机器不能停,也就只能一部分职工来参加。
往日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职工大会,这次成了抢手饽饽,人人都恨不得来参加。
这一天要加班的职工,懊悔不已,纷纷托付能来的同事,可千万别漏掉任何一个精彩的地方,回去好说给他们来听。
职工大会选在了晚上。
礼堂里坐不下,索性就在厂职工中学的操场上举行。
偌大两个探照灯,照得操场跟白昼一般。
照例一番领导讲话,例行的学习过程之后,就到了万众瞩目的重头戏了。
几个领导都坐在台上,陆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就算知道即将上场的是自己的儿媳妇,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