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是皇子们启蒙读书的地方,先帝去后封闭了一段时间,近日才重启。
当今圣上还未大婚,且只有十五岁,他仍旧需要读书,还格外开恩,允许皇叔们的子女都来受教。
沈阔已有十八,家里私塾都不愿意去上,又怎么会去皇宫。
但现在有了阿闹陪着,他决定给那皇帝堂弟一个面子,去凑凑热闹。
一大早,他咋咋呼呼地去踢门,“闹闹,起床了!闹闹,起床了!”
白苗苗打着哈欠开门,“吵死了!沈留白,你他娘的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款款而来的白青裳一个踉跄。小瘪犊子!
沈阔赔着笑脸,“阿闹,咱可是去皇宫上课,夫子还是摄政皇叔,真不敢迟到!”
白青裳也慈爱地道,“是啊,阿闹,你昨日还得罪了你摄政皇叔,今儿个可得好好表现。千万别又惹着他了,不然你放学可就不能和阿阔一起回来了。”
白苗苗又打了一个哈欠,连眼泪也出来了,眼神清澈而愚蠢,语气嚣张而欠揍,“王妃你是不是巴不得呀?哦豁,我偏偏不如你意!”
白青裳:“……”又想翻白眼了怎么办?!
“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快来用早膳,马上要迟到了!”沈眷声如洪钟。
餐桌上,沈眷看着自家两个兔崽子,再次苦口婆心,“好好看书、好好写字、好好听讲!要是被我知道你们俩谁在课堂上捣蛋,回来小心你们的狗腿!”
两崽子埋头苦吃,谁也没理他。
沈眷气得去瞅自家媳妇儿。
白青裳当做没看见,给他夹了一筷子苦瓜,“来,尝尝你家二公子昨个从农户那里买来的新鲜菜,据说败火。”
沈眷喜笑颜开,大口吃了下去,顿时苦得脸都扭曲了。
“不许挑食哦!”白青裳笑眯眯,“王爷要给儿子们以身作则。”
沈眷愁眉苦脸地看着白苗苗:“……”可真是爷的好大儿啊!
饭毕,大门外,沈阔不愿意坐车,要骑马,侍马小厮早就候在一旁。
白苗苗闻言,也要去马厩牵马。
沈眷正要痛斥他俩胡闹,摄政王府的马车悠悠然驶了过来。
王驭稳稳停车,对永清王行礼后,一言不发将红衣少年拎了起来,送到了车厢里。
众人:“!”
沈阔追了过来,“阿闹!皇叔……”
车里传来沈眠淡雅的声音,“惊鹤昨日和孤说好了,路上要请教前两日的功课。”
沈阔一脸懵,阿闹昨日何时和摄政皇叔碰面了,他咋不知道?!
沈眷却是喜上眉梢,老怀甚慰道,“阿闹这么用功了?还是四弟教子有方,我这不肖儿就多劳你费心了!”
“好说。”沈眠话音一落,王驭一扬马鞭,车轮快速往前滚去。
正打算一同聆听教诲的沈阔:“……”都是嗷嗷待哺的一问三不知,皇叔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车厢内,被禁锢了手脚,还被帕子捂住了嘴巴的白苗苗:“……”怎么会有人信人贩子的胡说八道!!!你家便宜儿子明显是被绑架了哎呦喂!
她在沈眠怀里扭来扭去就是挣脱不开,骂又骂不出声,别提多窝火!
沈眠也不出声,纹丝不动地任由少年闹腾。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了,他才沉声问道,“沈惊鹤,孤管不着你,嗯?”
白苗苗挣扎了一路,昨夜又未眠,早就没了力气,此时软绵绵地靠在那宽阔的怀抱中。
纵使嘴巴得了自由,她也没出声。
沈眠又问,“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学好,嗯?”
少年默了默,突然仰着头,狠狠咬了一口那滚动的喉结。
“嘶~”沈眠闷哼一声。
王驭立即警觉,“主上!”
“无事。”沈眠嗓音恢复清冷。
王驭退到一旁。
沈眠垂眸去看炸毛少年,无奈道,“沈惊鹤,你属狗的?”
白苗苗冷哼一声,扭头不理人。
“现在怎么办?”沈眠捏捏少年纤细的胳膊。
白苗苗很是无所谓,“大不了皇叔你咬回来呗!”反正她的喉结以假乱真,被咬一口也不疼。
沈眠:“……”
沈眠气得又捏了捏少年的面颊,嗯,肉呼呼的,倒是很好捏。
他忍不住又捏了捏,才叹口气,“沈惊鹤,你让孤这样如何面圣?”
白苗苗闻言瞥了一眼,才发现被咬的那处,流血了。
血珠渗出,就要滴落到月白衣领。
她抬手要擦,手还是动不了。
鬼使神差,她重新将脑袋凑过去,将血珠卷入口中。
沈眠浑身一颤。
他嗓音微哑,“怎么,还嫌咬得不够深?”
白苗苗:“!”好心当驴肝肺!
她气得猛地往上冲了一截,将舌尖的血珠抹在了那薄削的唇上。
沈眠淡色的瞳孔蓦地睁大,手上力道也松了下来。
白苗苗一下子蹿到了对面。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不忘自证清白,“皇叔您自己尝尝。”
良久,沈眠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哑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