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看失神了。
前一天还是食五谷杂粮的凡人,时隔一日便踏入了筑基修为。
还有天道以雷劫造势,落下灵气甘霖为其祝贺,此子莫不是天道的亲子。
凡人筑基,短则百日,慢则数年,甚至一生都蹉跎这一步之距,而他……短短一日啊。
天灵根当真能够如此逆天?
窒息跟心塞都不足以形容在场之人的心情,他们这些个曾在别人口中的天才、奇才的人,跟他一比,那就跟满地栽种的萝卜一样普通了。
眼红。
极度的眼红。
可他们又深知这其中的差距如同天渊之别,永远都逾越不了。
“看懂了吗?”志阳道人那一双时常猥琐显小的眼睛,这一刻却璀璨锐利,他扫过众山主:“他比你们所有人都最有希望拥有最辉煌的未来,你们拿什么跟他比,仙剑又凭什么放着最好的契主不选?”
这一番话无疑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他是我们大衍派的希望,亦将是你们的骄傲,收起你们的小人之心,长辈便该有长辈的样子。”
难得这嬉皮笑脸的老道不笑了,他严肃而正经的模样令他们都不太适应,但此时此刻也无力去反驳些什么。
见将他们成功镇住了,志阳道人跟变脸似的,一掉转头,便欢快地招手喊道:“乖徒——”
六绛浮生这才从方才那玄妙之境回过神来,失忆之人总想下意识去寻找丢失的东西,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再也想不起更多的事情。
他看到不远处站在那里的一排人,装扮有些不同的掌门与几位山主都在,他整理好神色,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
“浮生见过掌门、师父、各位山主。”
魏郦自雷劫云彻底消散开去,这才放松紧绷的狐身,他也旁听到了志阳道人的那番话,眉梢微挑,打量起已是筑基修为的六绛浮生。
那日匆匆一面,在他眼中天灵根就是一个穿着朴素、模样白净却过于瘦弱的小白花,今显然修了仙的人,整个人却是从内到外都有了一种质的变化,五官三庭长开了些,那偏弱气的漂亮感削减了许多,额间一点朱砂,倒是平添多了几分……绮丽偏穠的清绝。
他眼中难掩奇异与惊叹。
一日筑基,这样的弟子的确完全够他吹遍整个修真界了,他敢打赌能够做到的除他无二。
这样的一类人,以后他会越修越朝谪仙清傲方向发展,便绝不会迷恋上妖邪之女……那小魔头算是白白错付出一场了。
他满意地朝他道:“你做得不错,不过还得谨记修行一事,一修道,二修德,万不可在某些事上行差踏错,受那不明外邪引诱而堕落,坚守本心,方是修道之根。”
六绛浮生低眉顺眼,自不知他话内饱含的“深意”,只当是掌门的一番谆谆教导。
“弟子听令。”
魏郦眼眸一转,流光恣意,慵懒清磁的声音却以不容违背的口吻道:“你仅用一日筑基,倒是堪称举世无双,但也正因筑基太快,缺少稳扎稳打的基础巩固,你且先闭关三年来融汇贯通,出来正好可以参加新人榜。”
他的确足够出色,但同时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理,他是天灵根却才筑基,他有仙器却不懂发挥其威力,这就跟个孩子拿着巨额宝藏走在街上,这不是引得人人都想争先哄抢吗?
所以,与其让他在外“招风引蝶”,不如打发他闭死关三年,再出关时好歹拥有了自保之力,便不必他跟个母鸡顾鸡崽别被老鹰叼走似的,随时得麻烦地盯着他。
闭关三年?
于修士而言三年不算什么,但对凡人而言,三年却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六绛浮生赶紧道:“那我妻子的事……请掌门能够明察秋毫,问仙石一事的确与我妻子无关。”
见他对那凡人妻如此牵肠挂肚,魏郦心情大好,他如今就想看那小魔头失魂落魄情伤的惨样,为此他可以收回成命放过那凡人妻。
“那事已查明与她无关,我会令无眉处理此事,免了她的债务,可是……你打算让她回凡人界?”
“不——”六绛浮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拱手艰涩又坚定道:“弟子,想与她在一起。”
这时魏郦简直想仰天大笑,好得很,痴男怨女的戏份他可太爱看了,天灵根越爱他的妻子,那么小魔头以后就会因为爱而不得而绝望难过吧。
“好,那便将她留下吧。”他弯起诡异的笑意,语气堪称温柔。
志阳道人这头正想开腔阻拦,他可不想他前途无量的徒儿被一凡人妻耽误了,却不想被魏郦淡淡横一眼扫过去,那眸底不容忤逆的警告神色一下便镇住了他。
他僵在当场,心如猫爪挠,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掌门这是在搞什么明堂!
但他想着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隔开这两人,他们本不该为夫妻,就算成为夫妻也注定了彼此情路坎坷、非死即伤。
于是六绛浮生根本来不及去见顾君师一面说明情况,便被志阳道人强行押往闭死关了。
另一头,顾君师在得知六绛浮生一日筑基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一笔来自于她夫君爱慕者芳蕤的打发资金,五块下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