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一声惨烈的尖叫响起,志阳道人围着问仙石掉落一地的“残骸”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办怎么办,咱们大衍的问仙石怎么就碎了啊!”
大衍门的山主与一众门内弟子也都因这一幕而傻眼了。
问仙石是什么?
它乃上界三十二重天外陨石,据说连渡劫飞升的天雷都劈不碎的仙石,竟、竟然被人碰一下就“粉身碎骨”了?
五峰山主无一不是一张崩溃凌乱的脸,六神无主的魂……
不得了了,这件事远比抢徒事件更为紧急,他们愕然无比地冲到顾君师的面前,志阳道人愤怒破音道:“你对问仙石做了什么?!”
其余四位山主也眼神严峻凌利地盯着她,这五人最差也是金丹后期,一旦施放威压别说毫无修为的凡人,就算是筑基修士都不一定承受得了。
顾君师如今勉强还算是具凡胎,几股灵压骤然加身,她硬撑压得肩胛骨都快折断了一般。
呵。
她黯了黯眸子,正欲动作,却闻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声响遏行云。
“何人胆敢毁吾山门问仙石?!”
只见一道身影驱赶着飞云流雾而至,他高悬当空,折射在炎炎的烈日之下,金色的光与他一身赤焰火凤盘龙织锦相交融,令人只觉得到处都耀眼。
众人闪瞎眼,咽了一口唾沫,纷纷躬身下礼相迎:“恭迎掌、掌门——”
这下完球了,他们变态又鬼畜的掌门被这对夫妻给炸出来了!
顾君师乍一听这声音还有几分莫名熟悉,但那人从不用这等雄性粗吼的耿直嗓音讲话,拿腔捏调腻人得紧,她以为认错了人,但当她打眼看去,却见一高挑男子款款落下,他身着一件暗红色繁复海潮袍服漫至脚底,腰如蛇曼,眉眼细长,哪怕怒意炽颜,仍是一副不端庄的妖里妖气……
顾君师:“……”人生何处不相逢,还真是他啊?
魏郦,一只断尾两条的九尾狐,某一世曾痴缠过她几十年,只是后来无意见撞见她杀戮屠派的狠绝之后,哭得梨花带雨地被吓跑了。
原来他在被人斩尾之前还做过大衍派的掌门?
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魏郦倒吸一口气,呆滞地看着一地的残离碎石,想当初为了创派他几乎薅尽了狐族家底,才从二十八重天仙栖洞的魔屠那里硬买了一块回来置扮门面,眼下钱没了、问仙石也毁了……
他心疼得西子捧心,微红眼尾盈莹着泪花,泫然欲泣。
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就掏了他的心一口一口地嚼吞入腹!
“掌门,就是她!在她摸了问仙石之后,问仙石就莫名炸了。”
大衍派一看他这副陷入哀怨状态便寒毛竖立,弟子慌张全数指向顾君师,急忙指明要犯来负责任。
众夫所指的霸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九尾,他这人脑子向来有病,还是少与他打交道为好,于是原先的说辞与打算一变,她刻意避免与他对视,平淡道:“我不过一介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妇,你们该是看得出来……一个废灵根的我,如何能够毁得掉贵派的问仙石?”
魏郦狐瞳竖成一条线,危险地打量着她,微银眸内杀意迸射,一看就知道她是废灵根,但他这个向来不介意滥杀无辜。
显然,六绛浮生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乌木般黑色瞳仁一紧,咬了咬红唇,控制不住出声替她辩解:“不是她,这问仙石是它自己炸裂的。”
“自、己、炸?”魏郦怒掀眸笑了,他一扬臂,那无风而浮动摇曳的宽大袖袍一下射出无数道凛冽金线,强尖针毫毛,危险迫人。
骗鬼呢。
“问仙石是何物,哪怕是拿仙器来轰,都破不了一丝皮,你告诉我它自炸?”
志阳道人脸色遽变,赶忙闪身上前将六绛浮生拉到身后,搔头挠耳急劝:“掌门,你冷、冷静些,既然问仙石连仙器都轰不烂,那这凡间小妇人更不能了,还有这位就是老道我刚从下界收的天灵根弟子,还是净莲种,他这种天赋资质,以后绝对会成为咱们大衍派参加修仙百年新人榜的荣光啊。”
他着重将“天灵根”跟“新人榜”讲清晰,务必要让这个嗜财如命的掌门别因一时冲动,而让他们大衍派再持续几百年被别派排队轮流耻笑的下场。
“他?”
魏郦眯眸盯着敢跟他呛声的弱质纤纤像朵小白花似的少年,杀意仍旧蠢蠢欲动。
其它山主也都憋紧一口气。
“对对,他叫浮生,命盘九曜帝星,老道绝无算错!”志阳道人面红耳赤,言之凿凿。
魏郦挑眉,墨稠秾亮的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心底拉扯了一番权衡利害后,不甘又委屈地一掌拍向后方,一道冷灿疾色光束射落,只见百丈之外惊天轰隆一声,地震山摇、尘雾沸升,一个烟峦浮翠起伏的小山头就此湮灭铲平了。
所有人视线由远及近,迟疑呆滞,脸色白了白。
草,吓、吓死宝宝了!
六绛浮生也因第一次见识到修士一出手便可造成毁天灭地的壮阔画面,扑来的激风荡飘起他的衣与发,他乌黑瞳仁微滞,手脚发麻。
明明该是又惊又怕,但却不知为何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