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它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血液滚烫沸腾,骨骼被拉伸,有一种被挠的痒意,又像是被强硬抻开的疼痛感,它难受着哼哼地拱着她。
“痛……”
顾君师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口吻却冷漠无情:“你这相当于再次化形,一开始是有些难受,忍着。”
“顾君师,我好难受,我也好难过,我还……好想你。”
它难受地开始胡言乱语,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顾君师顿了一下。
静凝片刻,她问它:“你来酆都都这么久了,却一直不肯现身,还有刚才看到我就跑,这样也算是想我?”
它听见了,软耳折了下来,抱怨又心虚:“那是因为,你变得好恐怖……”
顾君师一听这话,就想起了与它相遇的那一世,它也是这样,一开始对她穷追猛打,怎么赶都不肯走,但却在看到真实的她之后,选择了哭着逃跑。
它的喜欢总是伴随着不敢靠近的恐惧,哪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一样。
它无法接受她跟它想象的不一样。
她垂下眸,神色冷淡:“你在害怕什么啊?”
害怕她会杀了它?
魏郦这时候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但却一直努力去倾听她的声音。
听到她的问话,他现在的脑子无法思考,也不讲究任何语言的技巧,只坦诚地讲出了它的心里话。
“我……我害怕你看向那些人的眼神,终有一天也会落在我的身上……”
那么冷、那么空洞随意,就好像在你的眼里,那些人都是不必存在的虚无之物。
看向那些人的眼神?
哪些人?她的敌人,或者被她认定为障碍的人?
她不知道这一世它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只捏了捏了它的耳朵,稍用了些力道:“你说这话……多少有些没良心,就凭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若放别人身上,早就死了十次八次,可我哪一次是真正对你下狠手了?”
这个时候魏郦的身体终于开始兽变人时,痛意渐淡,他也清晰地听到她难得对他诉说温柔,面红耳赤,整个人如浸泡在温泉之中,两只狐爪攀在她的颈上。
在一片乳白色的莹光之下,狐爪则变化成了一双匀亭玉白的双手。
狐身拉长、变幻出一躯完美的男性身躯,他赤裸地靠着她,手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君师,我好想你。”
顾君师一时忘记了妖兽化形是不着一缕的,她感受到了他肌肤的细腻与温热,还有那强烈的男性馥魅气息。
耳畔是他动情的低语轻喃,狐妖独特的磁性魅惑嗓音鲜少有人能够抵御得了。
但顾君师在片刻失神之后,就眼明心清,铁石心肠,她一招手,就取了一件锦袍罩在了他身上。
“放开,穿衣。”
“不要。”
“你是想让我动手?”
“刚才你还抱我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肯抱了,我人形比兽形更好抱,而且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顾君师觉得自己好像从中听出点颜色来了,她忍耐道:“你……”
刚准备将人扯开时,余光一瞥,却看到人皇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如今的气势今非夕比,当他那阴沉诡冷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尤其皇到还有一人伤风败德、衣衫不整地抱着他的未婚妻,那架势十足像抓奸在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乍闻身后一声抑着怒意的叱问,魏郦一僵。
不是心虚,而是因为他没有穿衣服,他宝贵的肉体只能给顾君师一个人看的!
男德十级的魏郦立即将顾君师给他的衣服拢紧,又紧紧地靠在顾君师身上。
顾君师迎上人皇嫉火直燃的视线。
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讲你误会了,但又解释不清楚,而顾君师却很坦然直接一句概括:“替一只狐妖化形。”
衣服没穿,因为刚化形。
抱一块儿,因为它不是人,而是一只还没有成年,不能自主化形的小狐狸。
人抱兽,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吧。
好吧,这架是吵不起来了。
但人皇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他看向魏郦。
“狐妖?”
他也耳闻过,这世间最魅惑勾人的就是狐妖,天生的狐媚子,而且专门喜欢勾搭良家妇人,让老实人头顶发绿。
人皇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头顶有些发绿。
“既然开智了,那就应该懂得人界的规矩,你如果不想被扒了狐皮,最好就是立即放开我妻子。”
魏郦凭着动物的本能察觉到顾君师对他的容忍跟坦护,于是它狐眸一转,打算侍宠而娇,他还就不放手。
他嚷嚷道:“不放,就不放,你们还没有成亲,我跟她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朋友之间抱一抱又怎么了,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那以后君师若嫁给你,岂不连一点自由都没有,连结交个友人还得经由你同意?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管着君师,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抱谁就抱谁,爱跟谁玩就跟谁玩,爱她自然就应该以她的感受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