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玄天成之间的亲密关系,所以他的随同反而显的更加自然,至于白天,她人虽然不能直接进府,但她却可以进入浪七的识海,同样能一起进入。
玄天成在前,浪七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远远就看到门外停着一辆深黑色的大马车,马车外站在十来个守卫。
这辆马车十分奇特,车身均为精铁所制,而非寻常木制,精铁呈深黑色,泛着幽暗的光,分明是刑狱卫所专用的车辆,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拉车的马是异种大马,体型高大,耐力惊人,否则也拉不动这种精铁马车。
两人连忙跑下楼,便要上前问候,却被一守卫伸出手拦住,冷冷道:“何人?”
玄天成不亢不卑应道,“小可正是玄天成。”
那守卫眉毛轻挑,不屑的看了看两人,冷冷的丢下两个字:“等着。”
然后快步走到马车前,曲身恭敬道:“三大爷,玄天成已到。”
马车内没有当即传出声音,那守卫就一直曲着身子不敢直起来,等过了一会,这才从里面缓缓传出几个字来:“上车。”
“是!”
守卫连忙应道,然后恭敬起身后退,挥了一下手,从边上过来一架木制小马车,朝着玄天成随手一指,只说了两个字:“上去。”
然后头也不回,直接跟着大马车朝前走去,也不管玄天成上车了没有,对他们来说,在临风城,特别像玄天成这种平民,绝对不敢忤逆柳府的命令,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和这种平民交代去那里,干什么去,他们所要做的只是遵循指令即可。
若依着玄天成的脾气,面对这种狗仗人势的玩意,早就一巴掌拍死,这当年的“拍脸哥”大名可不是吹的,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玄天成,其实这家伙心细如发,他早就看出,这个守卫居然也是个通灵境,而且境界还不低,这样的人看到一个管家连腰都直不起来,可见柳府的势力有多可怕,该发作的时候他绝不手软,可不该发作的时候他也绝不手硬。
可问题是如果他表现出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被人轻视都是小事,一旦让柳府上层觉的他只是寻常平民,以后别说是见柳如云,能不能活着进入柳府都是个问题,所以此时的他即要表现出既有配的上柳如云的气质,又不失对柳府的尊重。
在绅士表现方面,玄天成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行为上,当数专家级。
只见他阳光般的笑了笑,丝毫不在乎那守卫的轻蔑,而是淡淡应道:“即如此,那就有劳柳三爷带路。”
玄天成此言虽非浪七所教,但却十分精妙,大有玄机,在称谓上,他并没有把自己和守卫放在同一级别,而是和三管事对称,无形中摆脱了寻常平民的级别,其次,那一声柳三爷既表示了他对三管事的尊敬,又不失时机的暗指他和女少主柳如云的关系,可谓一箭双雕。
三管事是个社会人,人虽在马车内,可玄天成的一番话他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下就听出玄天成话中的玄机,他也不发作,只是轻轻的“咦”了一声,便没有了后续。
浪七和玄天成听的出来,这声“咦”中带着点意外,看来在三管事眼里,玄天成比想像的要高明些。
小马车跟在大马车后面,马车虽小,可路比较平坦,驾者技术也不错,一路并不颠簸,柳府的位置和路线两人心里有底,所以没有必要探出头,反会落入下乘,就静静的坐在车内,但行车的方向却一丝不漏的在浪七心中,这条路就是直走向柳府,并无意外。
浪七在心中细数着路程,就算不看外面,他也知道前面就是柳府。
果不其然,马车如期缓缓降了速,然后停了下来,两人守着规矩,人家不让下车,他们就当不知道,静坐车内。
“下车。”
还是那个守卫冷冷的声音,浪七心想真不知道这些人平时习惯了多大的官威,对外人随时随地都保持着这种身份的优越感。
两人掀开门帘,应声而下,这才看到大马车前已经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五官凌厉,最突显的是一道伤痕,从左额一直延伸到脖子大动脉,看上去十分恐怖,可以想像,当初这一刀或一剑有多么凶险,差一点点就让这颗脑袋变成两个半颗,整个临风城都知道,只有柳府的三管事才有如此长相,但张七最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却并没有那么凶狠,甚至还有一些些的温和,他看着玄天成和那边守卫时,眼神丝毫没有变过。
想到这里,倒是有个成语可以形容,那就是一视同仁,但浪七隐隐感觉到,这并不是真正的一视同仁,而是漠视,而他漠视的对像也不仅仅是守卫和玄天成,甚至是眼见处的所有人类,在这种人眼里,生命就像是路上的石子,平凡到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得杀了多少生命才会洗出这么一双无视的眼神,这比屠夫看到猪狗还要无视,就算是掌管刑狱,每天处决大量死囚也无法养出这么一双眼睛,这还只是一个区区管事,一想到这里,浪七的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