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麦冬,不要再看书了,该睡觉了。”
听到苏槿儿的催促,小麦冬抬了抬头,视线不舍得移开书,奶声奶气的应了声:“令东舅舅说这本书适合我看,我快看完了,槿儿姨姨,你先睡吧。”
苏槿儿无奈摇摇头:“那行,我出去练会武,你早点睡知道吗?”
小麦冬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知道了槿儿姨姨,槿儿姨姨也要早点回来哦。”
今天事情太多太多,她都没有时间练武,最近武功突飞猛进,可不能落下了,不然更无法恢复上辈子的实力了。
不过这也是苏槿儿第一次晚上练武,她来到一直练武的院子,忽然有些怔住。
想到年泝前面来了一次,闹了些不愉快,她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练武。
苏槿儿想着相爷府里还有哪里比较安静,刚穿过一个走廊,就看到吴管家从一个院子里出来。
这偌大的相爷府,她也算摸透了,不过吴管家出来的院子她还没去过,听说那边是放杂物的院子,府里的下人是不允许过去的。
只是一个放杂物的院子,吴管家大晚上的怎么会去。
苏槿儿觉得有些奇怪,等到吴管家走远了便走进院子去。
院子里点了几个灯笼,也不像是放杂物的地方。
而且这院子的摆设,她觉得极其熟悉。
越往里走她的心越来越沉重。
这院子何止熟悉,这里和她在东境住过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苏槿儿轻轻抚摸着屋内的摆设,还有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花盆。
她走到桌边,看着那套熟悉的茶具,眼眸瞬间湿润了。
‘姐姐,我今日学做茶具去了。’
‘姐姐,我给你做了一套茶具,你看看喜不喜欢。’
‘就知道姐姐很喜欢,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老板都说我做的很好。’
‘姐姐今后用的所有茶具,我都包了,你可要答应我,永远只用我做的茶具。’
苏槿儿盯着茶具,连呼吸都不敢。
阿树做的茶具,很粗糙,还有些扭曲,茶杯都说不上有多圆。
眼前的这套茶具,也是这般。
可是……
怎么可能,她的那套茶具,在东境,如今说不定都不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又怎么会出现在相爷府。
苏槿儿湿了眼眶,一点点走向桌边。
脚下忽然碰到个东西,她瞬间回过神来。
是一个酒坛,被她这么一踢滚到了一旁。
苏槿儿顺着酒坛看去,看到一块暗红色的布料铺在地上。
她怔了一瞬,这才缓缓靠过去。
一个酒坛又滚落到她脚边,酒坛尽头,是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就这么垂落在地上。
“王爷?”
苏槿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平日里霁月清高的男人,竟然会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酒,毫无半点尊贵的气息。
男人听到声音,动作顿了顿,却没有看她。
“呵,我真的是醉了,竟然听到了槿儿的声音。”
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年泝,苏槿儿那叫一个气愤。
她直接踢开脚边的酒坛,酒坛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音。
“你什么身子心里没数吗?还敢喝酒?”
见男人还要喝,苏槿儿蹲下来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刚给你弄来了冰莲,眼看着你身子也好了不少,你就开始折腾了,喝这么多酒,你是不想活了吗?”
男人有些呆滞的望着她,在她一声声数落中,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涌上铺天盖地的爱意。
苏槿儿一抬头就这么被男人眼里那一汪深情勾住。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年泝,长发有些许凌乱,微弱的烛光下那绝美的容颜多了分不真实感。
白皙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酒水,一滴滴顺着那刀削般的脸庞滑落,滴在暗红色衣袍上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喝了酒,男人脸上多了几分红,粉色的薄唇此刻更是异常红润。
苏槿儿看得呆住,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你来了。”年泝看着她笑了,笑得像是一个得到糖果而满足的孩子。
苏槿儿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王爷,你喝醉了。”
年泝轻轻摇头,然后又点头:“是醉了,醉了才能看到你。”
苏槿儿将他拉起来:“我送你回房间。”
“不回。”
“那你要干嘛?继续喝?”
“嗯,还要喝。”
苏槿儿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又冒上来了,拉起他的手腕强行往外走。
“喝个屁,再喝我把酒坛子都砸了。”
男人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眸多了几分宠溺:“好啊,你砸。”
苏槿儿一噎,见拉不动男人,又威胁道:“你不走,我连你的相爷府也一起砸了。”
年泝笑着点头:“嗯,给你砸。”
苏槿儿彻底没脾气了。
“只要你开心,你砸我都可以。”
苏槿儿:“……”
“这里凉,先回你房间。”
“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