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泝多想说,你可以依靠我,但他不能。
他这副残躯,如何给她依靠。
苏槿儿收回视线,轻声解释:“我没有要跟王爷吵的意思,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适合聊这些。”
年泝垂下眼帘,藏起了眼底的痛楚:“我没有当你是外人过。”
“那是什么?”苏槿儿望着他追问:“我对于王爷来说,不就是外人吗?”
年泝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敌意,无力躺下去,闭上眼久久无法平息心里的悲凉。
他最不想的,就是成为她的敌人。
苏槿儿如今是有些介意年泝的,自从年泝提到阿树,她对他的看法就不一样了,只是她现在不是木槿离,没办法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她也解释不了她为何知道阿树。
“东境……”男人忽然开口:“我曾太过想她的时候,会派人去看看她,也就知道了阿树。”
他在解释自己为何知道阿树这个名字。
苏槿儿怔了一下,她不喜欢被人暗地里盯着,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在听到年泝说起阿树这个名字时,她对年泝这段时间的好感瞬间消失。
可是这会听到年泝的解释,她心有些茫然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年泝曾跟踪过自己。
难道是因为这会年泝的虚弱而心软了吗?原则都为他抛弃了。
“你和我说,她心里从来没有过我,我知道,她心里的人是那个叫阿树的少年。”年泝侧目望着她,若有似无的问:“槿儿,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苏槿儿呆了片刻,木讷的摇头:“没有。”
年泝嘴角勾出一抹苦涩:“你劝我放下她,可你都不曾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因为她的心而动摇自己的心,就只是……喜欢着她,会一直喜欢着。”
苏槿儿心情很复杂,她仔细想了想,假如当初阿树心里没有她,她应该也会喜欢阿树的吧。
可就是想到这点,她更难过了。
年泝放不下她,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不过你说的也对,她走了五年了,我也该试着放下了。”年泝故作轻松的说了句:“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你啊。”
苏槿儿一个激灵,直接慌乱了:“不不不,王爷可千万不要想到有我,而且我和木槿离就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你说你都喜欢了木槿离,怎么可能喜欢我。”
怎么可以喜欢她,那不等于根本没有放下过。
年泝失笑:“我打个比方而已,你不必惊慌。”
苏槿儿笑得尴尬:“呵呵,是我过激了,就知道王爷不会喜欢我的,我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王爷喜欢的,是木槿离那般光明磊落的。”
年泝轻咳了声,似乎累极了,闭上眼沉沉睡去。
眼眸阖上的瞬间,他将床边那抹瘦弱的身影收入眼底,再藏入心底。
只要是你,光明磊落也好,阴险狡诈也罢,我都会喜欢……
苏槿儿等了一会没听到男人的声音,见他睡着了,起身小心翼翼的帮他盖好被子。
她坐在床边,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一大一小,不一会也有了睡意,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
天不大亮年泝就醒了。
睡了一夜身体也恢复了许多,起身后吃了颗药丸,下地走路也不成问题了。
他动作轻柔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将趴在床边的女孩抱起来,放在了小麦冬的边上。
再给小麦冬把了个脉,这才轻声走了出去。
“主子醒了?”青鸟早就等在外面了,见年泝起身,赶紧端着洗漱用水过来。
洗漱好了后,青鸟又递过来药:“主子,该喝药了。”
“杨玉淑呢?”
“昨天槿儿姑娘让红英盯着,我怕红英盯不住,让吴管家帮忙守着了。”
年泝眼眸一暗,什么都没说,但青鸟知道,杨玉淑这次怕是活不成了。
“对了主子,昨日您晕倒,槿儿姑娘追问我您到底怎么了,我说了您虚不受补的事。”
年泝瞳孔一缩:“你都说了?”
“就只说了这个。”青鸟解释道:“您如今的状况,槿儿姑娘若是多个心眼问起别的大夫,也会知道的。”
年泝不安的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现在很矛盾,一边很想苏槿儿知道自己的病情,想让她一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另一边又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他时间不多了,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乐,让她后半生都活在痛苦中。
到底还是担心后者更多一些。
“仅此而已,以后我的病情,不可让她知道太多。”
青鸟见年泝生气了,关于冰莲的事,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年泝喝了药起身:“去把杨玉淑带到水塘边。”
青鸟应声后,先去推了轮椅来:“主子,还是坐轮椅吧。”
年泝厌烦的看了轮椅一眼,最终还是坐上去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一群狗奴才,我要见王爷。”
红英揪着杨玉淑的衣服将她甩出去:“王爷就在这。”
杨玉淑抬头看到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