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儿缓缓抬起眼帘看过去,目光冰冷:“你这是不想进入第二轮了?”
“哈哈,好狂妄的口气,你以为你有钱就能在这里狂?不如我们就看看,谁没法进入第二轮。”
苏槿儿看周围所有打斗的女孩都停了下来,盯着她们看。
她心生一计,勾唇一笑:“好啊,试试看。”
女孩气恼,挥鞭毫不留情打过来,她只是躲开,也不正面应战。
苏瑶儿看得心惊胆战,脸都吓白了:“这第一轮不是不能用武器吗?她这样不算违规?”
年泝本不想理会苏瑶儿,可想了想毕竟是苏槿儿的大姐,便也解释了句:“比武没有规定不能用武器。”
苏瑶儿愣了一下,她就是抱怨一句,没想到年泝会回答,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王爷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槿儿。”
“别担心,那人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槿儿都不敢和她对打。”
“不是不敢,是不想。”
年泝明白苏槿儿的用意,她是不想在第一轮上面浪费精力。
青鸟也说了句:“苏小姐放宽心吧,这场上的人,武功都很一般,槿儿姑娘不会被伤到的。”
那可是木槿离,北国最强大的女将军,只带了三千精锐,就能镇守住了南境的木槿离,怎么可能让一群蝼蚁给左右了。
一直没说话的小麦冬,声音微颤的开口:“槿儿姨姨若是被打到了,会疼的。”
孩子关心的点,和大人关心的点永远都不一样,大人们会担心苏槿儿能不能赢,而小麦冬只关心苏槿儿要是被打到了会疼。
年泝目光柔和了几分:“小家伙,过来。”
小麦冬看看苏槿儿,想着槿儿姨姨说过的要跟人好好相处,犹豫了下走到轮椅边上。
“王爷大叔。”
“担心你槿儿姨姨会受伤?”
小麦冬诚实的点头,奶声里满是担忧:“不想槿儿姨姨受伤。”
年泝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塞到他的小手中:“若是你槿儿姨姨待会受了伤,你拿着这药给槿儿姨姨擦一擦。”
小麦冬攥紧了瓶子,当宝贝似的护着。
他听瑶儿姨姨说过,王爷大叔的医术很厉害,王爷大叔的药是世上最好的药。
而且他也用过,效果亲身体验,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苏槿儿那边躲得游刃有余,挥鞭子的女孩已经很生气了,鞭子毫无章法的挥打着,而且看着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小麦冬仔细看着,生怕苏槿儿受伤,小脑袋里还装着别的事。
他摸了摸手中的药瓶,往轮椅的边上挪了挪,小身体贴着轮椅,却也有分寸的没有碰到男人。
年泝注意到小家伙的小动作,眼底带了几分笑意:“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小麦冬小脸上有些苦恼,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想起瑶儿姨姨说过的,懂事听话的孩子,乖巧时最讨人喜欢了。
小麦冬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乖巧,大眼睛眨了眨,澄澈的眼眸里带着孩童的赤城。
“王爷大叔,我还是你的义子吧?”
年泝点点头:“嗯。”
“那王爷大叔,你可以教我学医吗?”
年泝剑眉微挑:“为何想学医?”
小麦冬望着苏槿儿的方向,稚嫩的语气里满是认真:“以后槿儿姨姨受伤了,我就能给槿儿姨姨医治了。”
那天真又执着的模样,让年泝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大不了小麦冬几岁,也是说着这话,扬言要给木槿离当一辈子的独属大夫。
后来他长大了,医术也厉害了,但守在木槿离身边怕暴露了,也不敢给她医治。
再等下去,他连给她医治的机会都没了。
年泝望着擂台上那抹灰色身影,眼眶有些红。
“小家伙,学医可以,但给她治伤,轮不到你。”
小麦冬不解望着他:“轮不到我?”
年泝也没有解释,而是说着别的:“学医要吃很多苦头的,你当真要学?”
小麦冬很认真的问:“会丢命吗?”
这话引得年泝认真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似曾相识,他用当年请教师父的那句话回答了小麦冬:“仔细点就不会丢命。”
小麦冬点点头:“我会很仔细的。”
只要不丢命,吃再多苦头他都愿意,只要能保护槿儿姨姨。
年泝轻笑了声,抬起手摸了摸小麦冬的头:“你倒是和我很像。”
青鸟看得眼睛都要掉了,要知道他家主子最讨厌小孩子了,在东境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要是有孩子靠近,他能用眼神把孩子直接吓哭的。
没想到年泝居然愿意摸小麦冬,而且是一点都不反感的那种。
小麦冬不高兴的歪了歪脑袋躲避男人的手,小奶声嘟囔了句:“我才不要像你。”
他是要像槿儿姨姨的。
第一轮已经接近尾声了,挥鞭的女孩自始至终就没碰到过苏槿儿半片衣角。
苏槿儿和她,就像遛狗一样,在擂台上你追我躲,不还手也不反击,就只是躲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