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儿拉着小麦冬,前脚刚踏入大厅,一只茶杯碎裂在她脚边。
她拉着小麦冬往另一边走进去。
“苏槿儿?不就是那个商户家的侄女?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的女儿。”
杨太保的声音又哑又尖,喊起来跟被踩了脖子的鹅似的。
苏槿儿嘴角抽了抽,一脸淡定的走到主位坐下。
“苏王妃,这位置不该你坐吧?”刘嬷嬷颐指气使的指责她。
苏槿儿抬起眼帘,眼神平静:“哦。”
脸被包起来的杨玉淑实在忍不了,冲过来指着她:“这是王爷的位置,你这个贱女人没资格坐。”
“嗯。”
“你嗯什么嗯,我让你起来。”
“不起。”
“你……”
杨玉淑脸上有伤,才喊了两句就喊不动了,刘嬷嬷扶着她坐过去。
杨太保斜着眼神看苏槿儿:“到底是商户出身,不懂礼数,见到长辈不行礼就罢了,竟如此蛮横,后院女子,还恬不知耻的坐在主位上。”
苏槿儿挑起眉梢:“所以杨太保今日来,是要跟我论一论这个位置该不该我坐?”
“我没那么闲。”杨太保这才想起自己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位置的事他默了默没有再继续。
杨太保坐下后,目光狠厉的看向苏槿儿旁边坐着的小麦冬:“所以就是这个野孩子,打了我女儿吗?”
苏槿儿目光锐利了几分:“他是我收养的孩子,不是野孩子。”
“皇室收养孩子,是要经皇上同意的,苏王妃说这话,可经过小王爷同意?”
苏槿儿沉默了,因为她现在是年泝的妻子,所以确实没有办法随心收养小麦冬。
但不过一个虚名而已,她不在意的。
低头看了看小麦冬,柔柔笑着:“他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都是我苏槿儿收养的孩子。”
“笑话。”杨太保直接笑了:“苏王妃名字挂在皇室宗谱上,收养个孩子却不需要任何人同意,这话您敢去皇上面前说一说吗?”
苏槿儿冷飕飕看去:“原来杨太保今日来,是要跟我论一论我收养个孩子要走什么流程啊。”
杨太保一噎,他又偏离话题了。
“这孩子只要不在皇室宗谱上,没名没分在这相爷府,就是个野孩子,一个野孩子,敢打小王爷的正妃,简直无法无天,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处置这个孩子的。”
苏瑶儿有些慌了,凑近苏槿儿耳边小声:“槿儿,要不我带着麦冬跑路吧?”
苏槿儿没忍住笑:“不用怕,他奈何不了我的。”
她看向杨太保,声音带了几分严厉:“杨太保真是好本事,不过一品就敢管到王爷府里来,这要是官职再大些,是不是连后宫都敢管了?”
“苏王妃好生伶牙俐齿。”杨太保旁边,一个白发老人正气十足的开口,浑浊的老眼透着威严。
苏槿儿疑惑看去:“这位老夫人是?”
“这位,是大理寺卿的母亲,蔡夫人。”
苏槿儿有些诧异,刚刚她还以为那是杨玉淑的奶奶,没想到居然是大理寺卿的母亲。
这位蔡夫人原只是乡下纺布的妇人,丈夫去世后,独自抚养儿子长大,妇人不识字,却将儿子养得刚正不阿,一朝中了状元,得到皇上重视。
分配到大理寺不过五年,就当上了大理寺卿,且这么多年从没有过冤案。
京城人都知道,大理寺是一个绝对正义的地方,更知道大理寺卿的母亲蔡夫人,是一位深明大义的母亲。
皇上甚至给了诰命,这可是北国成立以来,第一位活着拥有诰命的夫人。
所以这位蔡夫人的身份地位,在京城也是极高的,连年岸都要礼让三分。
上辈子苏槿儿见过大理寺卿几次,虽不喜大理寺卿文绉绉的样子,但确确实实佩服他的为人。
她起身,施施然行了个礼:“原来是蔡夫人,我第一次见您,失礼了还请您见谅。”
蔡夫人冷哼一声:“老身可受不起苏王妃这一拜。”
苏槿儿笑得婉约:“您当然受得起,您儿子做大理寺卿这些年,京城少了多少冤案,皆是您教导有方,我给您这一拜,是晚辈对您的敬重和尊崇。”
蔡夫人看着苏槿儿稍稍有些意外,目光也没了刚才的嫌弃:“苏王妃这张嘴,确实是会说,老身都挑不出你的错处了。”
“我当然是有错的。”苏槿儿看了小麦冬一眼:“我错在没有尽一个母亲该尽的责,告诉孩子该忍时需忍。”
“忍什么?”蔡夫人问了句。
杨太保急忙打断两人:“蔡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家玉淑说话是有些重,但心眼不坏啊,她不过是说教了那孩子几句,那孩子就动手打人了,看给我家玉淑打这样。”
不管理由是什么,杨玉淑挨了打是真,苏槿儿也没有狡辩说不是孩子打的。
蔡夫人不禁多打量了苏槿儿几眼,不知不觉她看这个女孩就顺眼了。
明眸皓齿,娇柔婉约,不说话时温温柔柔的,说起话来,该让不卑微,该进不急躁,是个有心计且不讨人厌的姑娘。
蔡夫人语气缓和了些:“苏王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