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儿抬头看着青鸟,一字一句说道:“这药,他必须喝不是吗?”
青鸟张张嘴,赶她的话再说不出来。
若苏槿儿来是为了让年泝喝药,若苏槿儿真的能让年泝喝药,那他没拦住人,不过是挨骂而已,但年泝能喝下药才是最重要的啊。
青鸟终于还是妥协让了路。
苏槿儿走过去时,男人正好止住了咳嗽。
他闻到了药的味道,语气不悦:“本王说了不喝,端走。”
苏槿儿单手端着碗,另一只手直接把轮椅转过来。
“药必须得喝,王爷你是大人,又是大夫,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来提醒了吧?”
年泝见是苏槿儿,眼神瞬间冰冷:“谁让你进来的?”
苏槿儿眨眨眼,侧目看去:“青鸟啊。”
青鸟:“??”
年泝怒视青鸟:“本王不是说了,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当年泝对着青鸟用本王自称,那是真的生气了。
青鸟哀怨的看了苏槿儿一眼,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把他供了出来。
当即走过去:“槿儿姑娘,请你离开。”
苏槿儿没动,而是把药递到年泝面前:“你把药喝了我就走。”
年泝咬了咬后槽牙,直接命令青鸟:“把她丢出去。”
在青鸟动手的前一刻,苏槿儿快速靠近轮椅。
年泝本能的抬起手想要挡,却被女孩抓住手腕,然后扣在脖子处。
他另一只手刚抬起来,女孩整个跨坐在轮椅上,肩膀压着他要动的手。
男人抑制不住的暴怒:“苏槿儿!”
苏槿儿趁着他开口的时候,直接把药灌了进去。
青鸟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直接愣住忘了反应。
“咳咳……苏槿儿……咳咳……”
苏槿儿怕他挣扎过度把药洒了,整个人往前倾去,想要用身体压制住他。
但这一举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年泝忘了挣扎,药在口中本能的吞咽,而他的理智消散在那双陌生,但却带着熟悉光芒的眼眸里。
那双眼眸,有着他熟悉的坚毅,锐利,和霸道。
和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眸,几乎一模一样。
苏槿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心跳突然加快,男人的眼眸,像极了她在边疆时,跟在身边那个少年的眼眸。
好在药已经见底,她慌忙从轮椅上下来,但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咳咳……”年泝猛然咳嗽着,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苏槿儿。
青鸟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前给年泝顺着后背。
他古怪的看了苏槿儿一眼,忽然想到昨日的黑衣女孩,好像就是说药是灌进去的。
本来还持有怀疑态度的青鸟,在看到苏槿儿霸道野蛮的灌药方式,他觉得,那黑衣女孩,八成也是这么灌进去的。
“苏——槿——儿——!”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男人牙缝里蹦出来的。
苏槿儿淡定的放下药碗:“王爷早点喝了不就好了。”
“青鸟。”
“主子您说。”
“把她给本王丢出去,现在!”
又是这话。
苏槿儿急忙说道:“你不能赶我走。”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小王妃啊。”
“本王几时承认你的身份了?”
“那木槿离还说,我要遇到困难,就来找你,你一定会收留我的。”
她这是打定主意要耍赖了。
在嫁过来的时候,苏槿儿想,若是年泝不接受她,其实她可以低调的在后院呆着,做自己要做的事就好了。
可是见到年泝,他醒着都不肯喝药,她就不忍心撒手不管。
她认识的那个小不点,不该是病恹恹的坐着轮椅,只活在这昏暗的房间里。
听到木槿离三个字,年泝神情变得可怕,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攥着拳头。
“她救过你,有恩于你,不是让你一次又一次利用这份恩情,来得到本王的容忍。”
“那木槿离就是让你忍我呢?”
年泝再忍不住,直接从轮椅上起身,靠近苏槿儿后掐住她的脖子,双目猩红。
“再说一些她不曾说过的话,本王掐死你。”
苏槿儿呼吸困难,但眼神里没有畏惧,直直看着他:“你也知道她不曾说过,又为何至今还执着于她。”
年泝手僵了一瞬,又开始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没办法再掐着苏槿儿了,松开她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喘息。
“主子。”青鸟将轮椅推过来,扶着他坐下,又给苏槿儿使眼色,示意她离开。
苏槿儿神色复杂看着咳嗽的男人,等他咳嗽停了才开口:“王爷,你也该放下了,不过是儿时几句戏言,她若是知道你这般执着,会难过的。”
年泝凄凉一笑,良久才吐出一句:“她若是知道,就该明白,我为何执着。”
苏槿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年泝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为了年少时她说的那些话执着?
那又是为何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