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离想不起来这个女人是谁,她这一生救过太多太多人,真的记不住。
三人为木槿离收殓了尸体,用木头立了一个无字碑。
“木将军,一路走好。”
朝着无字碑拜了三拜。
女人叹气:“命运无常啊,槿儿,令东,我们走了。”
木槿离声音哽咽:“谢谢你们。”
三人起身后,女孩走到无字碑前,小手轻轻摸着碑:“姐姐,木将军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啊?”
槿儿看着碑,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她轻声呢喃:“若是世上有神仙,就让木将军活过来吧。”
木槿离飘着送走了三姐弟,然后又去了乱葬岗呆着。
她成了鬼,却没有去找柳若报仇,只整日守在乱葬岗不愿离开。
木槿离在等,等她儿子的魂魄来找她。
这一等就是五年,乱葬岗来来往往那么多孤魂,却没有一个是她可怜的儿子。
就在木槿离绝望时,她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一个身穿墨色锦袍的男人出现在乱葬岗,天空下着绵绵细雨他却没有打伞。
木槿离看着男人有些恍惚,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咳咳……”男人似乎身体不好,脸色很苍白,才走几步就开始咳嗽,咳停了又继续在乱葬岗走着。
男人走得很慢,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就地坐了下来。
俊美的脸苍白得可怕,长睫沾满了雨水显得更虚弱了。
“我才知道,你的尸骨不在木家墓地,而是在这。”
木家墓地?
木槿离瞳孔一缩,这男人认识她?
男人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却让人看得心生悲戚:“还好我现在知道了,不然我下去就寻不到你了。”
木槿离看着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牌,十分老旧的木牌,上面似乎还有字。
她靠近仔细一看,上面刻着的是木字,还是她的字迹。
男人温柔抚摸着木牌:“姐姐,我回来了,可你却不在了。”
一声姐姐瞬间触动了木槿离的记忆。
她二十岁那年,偶然间去了大王爷府邸一次,便被大王爷家的小不点缠上了。
那时的年泝才八岁,因为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出过门,认识她之后,经常偷溜去找她,整日姐姐姐姐的喊,非要和她一起玩。
木槿离那时嫌他太烦又太弱,一步三咳的,可年泝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总粘着她,还说长大要娶她。
她因为常在军营,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伤,年泝便扬言要学医,以后专门为她治伤。
后来老皇帝身体不好眼看要驾崩,京城局势紧张,大王爷无心皇位,便带着唯一的儿子离开了京城。
木槿离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年泝,后来在军营经常听人说起,远在南方的年泝,已经成了天下闻名的神医。
那个小不点,终于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可她却被东方国局势变得不像自己,最终断送了自己的命,还搭上了儿子的命。
年泝一点点躺下来,脸贴在地上,像是感受到什么,笑得灿烂又温柔。
“姐姐,我来找你了,说好的等我长大就嫁给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木槿离听出了他话里的决然,心中大惊,飘过去大喊:“小不点你起来,不能在这里。”
“姐姐等我……”年泝说完,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木槿离声嘶力竭的喊着:“你起来,我求你了小不点,你起来啊。”
年泝身体不好,他这么躺着会死在这的。
木槿离努力想要抓住年泝的身体,可她只是一缕魂魄,什么也抓不住。
一股恐慌席上她心头,这世上在乎她的人少之又少,她不想小不点也没了。
“啊!”
木槿离大喊一声,声音全是对这世道不公的控诉。
下一瞬她感觉头痛欲裂,这是五年来第一次魂魄有了知觉。
紧接着她的魂魄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天旋地转间周围一切都变了。
木槿离睁开眼,浑身疼痛不已,特别是腿,钻心的痛。
周围已经不是乱葬岗,而是一个破旧的小屋子。
“二姐你醒了?”
凑过来的少年关切的看着她。
木槿离愣了愣,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令东?”
苏令东舒了口气:“二姐你醒了就好,我就说大夫胡说八道的,二姐怎么可能就熬不过今天了。”
木槿离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有了躯体,能感觉到痛,也能活动了。
她翻身下了床,这可把苏令东吓坏了:“二姐,你腿上有伤不能下床啊。”
木槿离一把拉住他,双目赤红:“令东,你跟我走。”
苏令东被这样的二姐吓到了:“二姐你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木槿离强忍着腿上钻心的痛,拉着苏令东就往门外跑。
出来后发现这里是京城的东角,整个京城最贫穷的地方,她来过这里,也认得路。
木槿离拉着苏令东飞奔去了乱葬岗,好几次因为腿上有伤险些摔倒,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