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太过温柔,深情的话语从这样一张凉薄的嘴唇里说出来,让四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烫得嬴金陵的脸更红了。
她好像被吸引进名为慕玄婴的漩涡里,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嬴金陵立刻躲开他的眼神,视线瞥到别的地方,语气不自然:“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逃也似的走得飞快,徒留下慕玄婴落寞的背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良久,他才一声叹息。
六年他都能等了,也不差现在,不管多久,他都会等她。
*
金天国,神漫山庄。
耶律琅用梅花易数占卦,他算出来西方将会有大事发生。
西方……
锡达契?
耶律琅再进一步占卜,却什么都占不出来。
骨头倒向的地方乱七八糟。
他起身,去把那幅之前用来布阵的骠骑将军画像拿过来,小心地用朱砂浸泡过的桃木刮下一点颜料放在纸上,然后继续占卜。
“果然……”
耶律琅失笑,用死人的东西只能占出原身。
像嬴金陵这种状况,不用到至阴乾坤阵那么大阵仗是占不出来的。
或许,他是不是该去一趟锡达契?
但他这一次已经不打算再跟师父正面冲突了。
耶律琅来到瑶池,把蒋怀霜之前用过的东西撒在池水中,再浇入黑狗血、朱砂、和特制的粉末,这些东西凝固在水里,形成模糊错综的纹路,勉强能够让他看见蒋怀霜的动态。
也不知道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惦记着呼延少司的还有梵天颂,他知道呼延少司去锡达契找嬴金陵了,恰好前几天有人来报,说靠近飘摇岛港口的渔民,有不少人看到飘摇岛移动了。
看似荒谬的话,他还是派人过去查了,刚好港口有船只回来,船上的人也信誓旦旦飘摇岛确实是不见了!
但他还是等他的人去亲眼核实。
一座岛屿怎么可能会移动呢?
就算是地壳移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怎么可能突然间就高速移动了?
实在是匪夷所思。
最不可思议的还是有渔民说岛屿移动的方向是西边。
锡达契就是远在西方的国家,虽然很勉强,但这样的巧合也未免过于难以让人信服。
飘摇岛一向与世无争,不可能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吧?
至少不是冲着他们楚魂国来的。
可是先生他在锡达契。
自从呼延少司跟梵天颂说过慕以薰这个危险人物是飘摇岛岛主的情人,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邻居了,不得不堤防。
梵天颂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王祭府,找乌洛兰•颍孝和宇文奕君。
*
风平浪静的海洋忽然暗潮汹涌。
正趴在船头看风景的嬴金璃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呼延少司和封镜也已经来到。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蹊跷!”
呼延少司屈指一算,神色凝重地望向南边的方向。
封镜不会看天象更不会看暖流,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异常。
而他感觉到的异样不是来自什么南边,而是脚下,船下面这片海洋。
“强烈的暴风雨要来了。”
呼延少司平静道。
“什么?”
嬴金璃难以置信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惊悚的话。
“我要通知船长吗?”
“不用,他看不见的,至少现在是。”呼延少司勾了勾唇,“况且这暴风雨是人为的。”
“人为的?谁为的?”
封镜当然知道呼延少司说的是谁,除了慕以薰,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和闲情。
“你对上你师父可是没什么胜算。”封镜可太清楚了。
之前能把慕以薰打下悬崖炸了还是因为有各种帮忙才成功,呼延少司一个人就是被血虐的份。
“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只能跳海。”呼延少司平静地说着骇人的话。
“我不会游泳!”嬴金璃是个旱鸭子。
“没事,烈染骨会。”呼延少司转而看向封镜:“你自己也自求多福吧。”
封镜挑了下眉梢:“本来也没太指望你。”
“说我什么?”烈染骨忽然冒出来,“怎么都一脸严肃的样子?”
“呼延少司说我们要跳海!”嬴金璃心有余悸地望了望波涛汹涌的海面,总觉得跳下去凶多吉少。
烈染骨颦眉:“这么严重?”
“最坏的打算而已。”
因为嬴金璃的大嗓门,跳海两个字引起远处其他船客的主意,都一副看疯子的表情看过来。
“来了!”
呼延少司沉声道:“所有人做好心理准备。”
他一个闪身,人已经到了桅杆上,他一掌拍下去,阻止了千钧一发的触礁。
呼延少司不敢松气,他感觉到这艘船已经不受控制,非要往暗礁上撞,而几十海里内就有巨大的暗礁群!
师父……
呼延少司狠狠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