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
禁军侍卫百箭齐发,全都让阿黑巧妙避开,毕竟是一只长期周旋在隐卫的暗器之间的灵鸟,这种程度完全不在话下。
别说封镜现在完全不在状态了,他就算是个正常人,也禁不起高空甩动!
这就是晕鸟吗?
封镜欲哭无泪,他堂堂飞鸢堂堂主,这辈子的狼狈都在这几天内过完了。
嬴金陵倒是不晕,她还从没飞得这么高过,下面的景色实在是太过新鲜了,她目不暇接。
阿黑尽责叼着他们飞跃紫微宫,很快就完全把箭矢都甩开了。
而被禁军拉上来的慕延征,刚好看见视线里消失掉的二人一鸟,黑沉俊美的脸乌云密布,他寒着嗓子下令:“全城追捕!务必把这两个反贼活抓!”
嬴金陵!
“是!”
慕延征呼吸沉重地望着这群在他眼里完全就是废物的禁军和侍卫领命离开,他闭了闭眼,头又开始痛了。
“来人,宣郭太医。”
宫里进了反贼的事,就算慕延征下令保密,消息也不胫而走,紫微宫里惶惶不安。
反贼都堂而皇之进来了又走掉了,宫里还安全吗?
千灯宫收到的消息是最快的,因为翡翠当时就在附近,她奉了温淑妃的命令,经常到那边附近“偶遇”天子,请天子来千灯宫。
“你说陛下关了个男人在清凉殿?”温淑妃惊叫了一声。
翡翠紧张地看了下四周才道:“那个男人似乎是嬴金陵的姘头。”
“死丫头,你说话不要大喘气。”温淑妃睨了翡翠一眼,“嬴金陵为了救她的姘头,只身闯进宫里来,胆子不小啊。”
她不无可惜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确认般地问翡翠:“当真让他们给逃走了?”
翡翠点头如捣蒜,“奴婢亲眼看见的,不过娘娘放心,陛下全城搜捕,肯定很快就能把他们抓回来的。”
“阳方在他们手上,抓了他们,本宫就不信慕玄婴那反贼不会放人。”
陛下派他去督军,她还以为是个肥差事,结果堂堂西北重郡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温淑妃又问翡翠:“陛下是怎么下令的,格杀勿论吗?”
翡翠摇头:“陛下说要活捉。”
温淑妃愤而拍桌,“为什么要活捉,难不成陛下还念着她?”
陛下可不是那种人。
“娘娘多虑了,陛下一向恩怨分明,他铁定是觉得嬴金陵还有利用价值,可以牵制慕玄婴,所以才会下令活捉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温淑妃安慰自己。
可为什么陛下还是不愿意另立皇后?
*
阿黑毕竟只是一只鸟,就算它是一只厉害的灵鸟,也不可能直接把两个人叼回西北,它飞到金陵城城外已经是极限了。
“等入夜了,我们再去找一辆马车吧。”嬴金陵说。
封镜这个样子可骑不了快马。
她又拽过封镜的手给他探脉,皱眉看向他:“你必须赶紧治疗。”
“你的黄道二十四针都丢了吧?”封镜笑了笑,“不碍事的,离开这里要紧。”
飞鸢堂京城堂口全灭,除了他之前带走的绯灵军以外。
现在他们在这里是无依无靠了,多待一刻都有危险。
嬴金陵好不容易托了哥哥们才弄来制作黄道二十四针的材料,现在还想重新做是不可能的了。
这次她确实是损失惨重!
如果能把太医院里她原本的那一套弄来就好了。
嬴金陵也只能想想,她是不可能再潜进宫里去了。
“不行,封镜,你脉象太乱了。”嬴金陵说着,随意地挽起了封镜的衣袖,去摸他的骨,“奇怪……”
“怎么了?”本来还想调侃一下缓和气氛的封镜挑眉问。
嬴金陵放下封镜的手,按下他的头去撑开他的双眼仔细端详,喃喃道:“这是……中毒了?”
“中毒?”封镜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可我嘴唇没发紫啊?”
“削骨散。”嬴金陵神色严峻,“中了这毒,会缓慢的腐蚀你的骨头……你是不是觉得浑身哪都痛?”
封镜点头,“还有我动不动就觉得忽冷忽热。”
“张嘴我看看。”
封镜很听话地啊地张大了嘴巴。
“舌头。”
封镜又听话地伸出舌头。
“你应该是吃了葫蔓藤,它和削骨散的相互作用,让你忽冷忽热,所幸的是这两样东西此长彼消,你才不至于现在都没什么事。”嬴金陵咬牙,“慕延征这是把你当白老鼠用了。”
按理说慕延征不会懂得医理,还是这么复杂的医理,一定是那些方士,她听郭太医说慕延征找了一批方士,那些江湖骗子还可以自由出入太医院。
可惜他连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头疾都不知道,活该,恶人自有天收。
封镜眸底闪过一丝狠厉,对上嬴金陵又盈满了笑意:“既然我暂时没事就别管了,这笔账以后再算。”
“可你身上的伤,至少得涂一下药。”
光是手臂上就有密密麻麻的锁链勒痕和鞭痕,虽然不伤及骨头,但是皮肉绽开会有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