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宝妹妹叫得蒋怀霜青筋直冒,直想给对面阴阳怪气的家伙来上几拳。
他正要严词拒绝,嬴金陵就开口:“你说得对,确实有点奇怪,就按你说的。”
蒋怀霜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地瘫在轿箱:“随你们的便。”
马车趁着月色飞驰离开大周的国境,向着南边驶去。
同一时间,也有一辆马车疾奔而来,是牺阳国的皇家御用马车。
这一路,烈染骨都很招摇,他就是这样,要告诉所有人这是牺阳国的皇族,不怕死的就来找茬,省去很多麻烦。
“烈染骨!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这都几天了!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路啊!”嬴金璃安静了不到半个时辰又开始吵吵。
“我的大小姐,你姐姐不是已经打赢了吗?你还那么急干嘛?”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了片刻的烈染骨又悄悄把棉花塞进耳朵里。
嬴金璃坐立不安地叹气:“能不急吗?那慕延征居然把我长姐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明珠宝玉给晾在塞外!那种恶劣的天气,风沙会刮疼她白嫩的皮肤,水土会攻击她矜贵的肚子!”
烈染骨最近听这样夸张的话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心里完全没有波动。
要真像这小丫头说的,嬴金陵还没出塞就要抬回去了,还怎么两天灭两国?
小丫头美化能力真是够够的,嬴金陵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九尺男儿身的彪悍女子了,总之和小丫头片子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沾边。
“唉小丫头,你姐姐是不是真的和你们那个秦王……”烈染骨好奇地问。
嬴金璃一听就炸了,“你说什么呢!我们嬴家对大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长姐她是不可能和乱臣贼子勾结在一起!”
烈染骨耸肩:“可是秦王本来也是皇帝不是吗?”
“……”嬴金璃无法反驳,她嘟了嘟嘴,小脑瓜转了转,豁然开朗的样子,“你说得对哦,秦王也是皇帝啊……”
“不对不对不对,秦王荒唐无道,所以才会被我爹爹废掉的。”长姐怎么可能会和他搅合在一起?
烈染骨好笑地摇头:“小姑娘还是太小了,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你都没在金陵城这么久了,世事变化莫测,谁又知道呢?”
嬴金璃一听就不服:“我马上要十二了不小了!”
她瞅着烈染骨一会儿,满脸的古怪:“喂喂喂,你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我告诉你啊,别惦记我们大周,我长姐很厉害的!”
“你才发现啊?我拐了你走不就是用来要挟你姐姐吗?”烈染骨挑眉。
嬴金璃直接一句怪叔叔果然在打馊主意险些让烈染骨栽倒。
他一个风华正茂的美男子整天被一个小屁孩喊叔叔,真是自找罪受!
“金璃,你怎么都不怕我啊?”烈染骨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嬴金璃垂眸翻找着包袱里的烧饼,随便敷衍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可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烈染骨眸底闪了闪。
找到烧饼的嬴金璃终于正眼瞧过去,认真道:“你救了我,是好人,我当然不怕了,至于那些怕你的,估计是身有屎。”
烈染骨怔了怔,良久后才说:“女孩子家家不要把屎挂嘴边。”
“这是俗话,意思是心里有鬼。”嬴金璃鼻子里哼了哼,“屎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罗里罗嗦。”
烈染骨扶额,谁说的大家族里的大家闺秀都很端庄优雅的?
心急如焚的嬴金璃边啃着烧饼,边一直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色,虽然她完全不懂这里是哪里,但不妨碍她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她看见一辆诡异至极的马车从眼前呼啸而过,狂风荡起她鬓边垂下的发丝。
这辆马车……
嬴金璃半个身都探出去,无视后面烈染骨喊她小心别掉出去的话。
她惊讶得暂时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怔怔地望着这辆自己狂奔的马车,泥土里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
嬴金璃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那辆马车上有熟人。
“唉!喂!”
她张大了双臂舞动着,试图喊住那辆马车,然而速度极快的马车瞬间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嬴金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人还挂在外面半截。
“你赶紧给我进来!”烈染骨把嬴金璃拽了了回去,正要开口教育她,就见她魂不守舍的,狐疑地问:“干嘛,撞邪了?”
“总觉得……我长姐在那辆马车里。”嬴金璃不确定地喃喃自语。
烈染骨颦眉:“你和你姐姐还有心灵感应?”
嬴金璃摇头:“不知道。”
“行了,你这是思念过度了,放心,很快就到了。”烈染骨安慰她道。
“是吗?”
而另一辆马车上的嬴金陵几乎在嬴金璃出声的时候就听到了,“刚才好像有一把很熟悉的声音?”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掀开帘子探头往后面看,结果除了一绺来不及飘回去的头发和一辆奢华的马车,并没有看见熟人。
嬴金陵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让马车停下来往回追别人。
“你听错了吧?”蒋怀霜对重新坐回来的嬴金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