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金陵先去一趟安泰宫见太皇太后,当然不是光明正大请示,否则她是不可能进去的。
安泰宫她来过一次,地形已经熟知。
等到入夜时分,她悄悄潜进去。
嬴金陵注意到进进出出的人都面色疲惫,眼睛红得快要滴血,和外面她遇到的云中郡人差不多。
她几个闪身,就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本宫说过了,不喝。”
太皇太后察觉到有人影,在榻上翻了个身,倦怠的声音没好气道。
“太皇太后,是臣妾。”
“皇后?”太皇太后微讶,她坐起身,不知道为什么嬴金陵会到这里来,她明明下令安泰宫闭门谢客的。
嬴金陵见太皇太后神色非常委靡,眼眶泛着深红,视线再往下,竟看到太皇太后长着一对尖细的獠牙!
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立刻反应过来这副奇怪的样子叫人看见了,她赶紧以衣袖掩面,“哀家这副样子,让皇后见笑了,这怪病要是传出去,会影响皇家颜面的。”
所以她才不愿意让太医来瞧,就这么耗着,也不知道是等它自己消失,还是就这么干耗下去。
嬴金陵:“太皇太后有所不知,现在云中郡出现了瘟疫,所以本宫才想来安泰宫探个究竟。”
“瘟疫?”太皇太后大骇,仔细一想,她这病好像确实会传染,她宫里的奴才们也都像她这般。
“皇后你赶紧走吧,别也染上了这种奇怪的瘟疫,就让这座安泰宫里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吧。”
太皇太后是打算将这件事彻底掩盖住。
嬴金陵不认同她的做法:“有病就要治疗,现在云中郡的人已经不少都来到京师,京师沦陷也是迟早的事,现在唯一的方法是对症下药,及时把这古怪的传染病扼杀掉。”
“从古至今,瘟疫都是难以治疗的,只能防止它扩散,死更多的人,更何况像哀家这种情况,更是和普通的瘟疫有很大的区别。”兴许她还会变成怪物。
想想就觉得可怕。
嬴金陵想起山海经里,有记载一种鬼怪赤目獠牙,好吸血,还有一种叫犼的,传说中是僵尸的始祖,接触到它的血液,人也会变成僵尸。
她问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否有渴血的冲动?”
“咳血?没有。”太皇太后摇头,“哀家连咳嗽都不曾有。”
“不是,臣妾的意思是嗜血,比如特别想吃猪血一类的。”嬴金陵本来想说吸人血的,那样说好像有点吓人。
太皇太后惊讶点头:“你是如何得知?”
皇后已经医术高超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许,她真的有可以治疗这种怪病的方法!
嬴金陵心里已经有点底了,这不是什么瘟疫,不过也像瘟疫一般会传染,并且危害巨大,唯一不同的是,不会死人,不过最后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如此恐怖,为何突然会在云中郡爆发?
如果她能亲自去一趟就好了。
太皇太后见嬴金陵不说话,但神色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充满希望地问:“皇后可是已经想到了治疗的方法?”
嬴金陵思忖着,道:“臣妾得研究研究。”
既然这种病会传染,那她暂时就不能回椒房殿了,她问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这里可有山海经,黄帝内经之类的医书?”
“有,哀家虽然不看,也摆了一些在寝殿里,就当装饰用。”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
太医院里的太医只留下两个,其余全员都跟随上官彦远赴云中郡,金陵城里的云中郡人也集中看管了起来,派了天阁寺的医者来照顾。
所有出现症状的人都要主动向朝廷报备。
金陵城或许会出现瘟疫一事很快就传开来,云中郡的状况还未知,大家人心惶惶,街上没几个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金陵城一时之间变得萧条,不见往日的热闹。
巡逻的官兵也都戴紧了面纱,他们偶尔见出来的百姓,都是去药房买药的。
大家都在担心瘟疫,前几天皇家祖坟还被雷劈了,怕这种天灾还会接二连三。
“怎么会这样呢?紫气东来,今年不是应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吗?”
“骠骑将军都不庇佑大周了吗?我逢初一十五都会去拜一拜的……”
像这样的话时不时就能从百姓的嘴里听到,传回皇宫。
慕延征很满意,只要他派去的人能迅速解决掉这场危机,老百姓的心里自然就会完全向着朝廷,什么骠骑将军,都作古的人了,就不要来捣乱了。
他这次要一举将嬴家从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里铲除掉!
古往今来大疫这么多,只要处理妥当,就不会引起动荡,这方面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可以借鉴的前科很多。
上官彦和车骑将军一起研究出来的方案他也看过了,确实可行,隔离看管,染病死去的人由官府安葬,给抚恤金。
治疗方面,他也相信上官彦一定会想出方法。
没有嬴金陵,大周依旧可以照常运作。
他这次可是痛下了血本,必须要嬴!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