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征依言闭上眼,他又开口:“朕听闻你妹妹最近都不在府里,是去了什么地方吗?”
嬴金陵颦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他果然知道了!
“怎么陛下还关心起臣妾的妹妹来了?”嬴金陵随口敷衍。
“朕关心小姨子不是应该的吗?”慕延征凑趣道:“还是陵儿这也要吃醋?”
嬴金陵瞬间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她没有回应慕延征故意恶心她的话,打发道:“璃妹去了远方亲戚家玩,估计有段时间都不在京师。”
“原来如此,朕还疑心小姨子是不是不见了。”慕延征半真半假道。
嬴金陵:“陛下惯会说笑的,这金陵城里谁还敢拐了她不成?”
慕延征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嬴金陵也懒得开口,他爱信不信的,反正也没有证据证明人是在天牢里就不见的。
半个时辰后,诊疗总算是完毕,嬴金陵防止慕延征要她留下来侍寝什么的,赶紧称自己不舒服就不等他说什么就告退了。
慕延征错愕地看着火烧眉毛似的急不可耐就要离开的嬴金陵,心里无名火起。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避之不及。
这个女人会不会真的已经对他全无情意了?
慕延征拿起了案桌上的铃铛,想着近日种种,她的敷衍非常明显,眼里的爱慕也不曾再有过,这些他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换作是以前,她不再缠着他,他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现在,他需要她的爱慕,不然他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他要嬴家的绝学毫无保留全都归他所有。
慕延征把心里的不爽归咎于此,并不做他想。
*
三更天,万籁俱静。
椒房殿当值的守卫打着盹,寒风呼啸,藏着什么声响都不会轻易让人察觉,侍卫猛地一个惊醒,见没什么异常,又眯起眼睛小憩。
皇宫重地,守卫森严,能有什么?
贼也插翅难飞!
黑衣人无声踏在飞檐上,他回头轻蔑地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一众侍卫,一个闪身就到了椒房殿的内殿里。
他摸出一根竹筒吹出一股细烟,很快的他就听到了身体倒地的声音,他绕过晕倒在地的奴婢,一路畅通无阻,期间和一双翠绿的眸子打了个照面,本来还心下一惊,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只鸟。
黑衣人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抬手放出暗器,飞镖刺过去并没有传回来预想中的闷声,像是打空了一样,然而就算是打空了,落地应该也有细微的声音才对?
算了,不过是一只鸟而已。
他没有耽搁,直接就晃身绕到屏风里。
榻上的棉被鼓鼓的,起伏均匀。
黑衣人勾了勾唇,迅步到了藏书的地方,手脚麻利地翻找。
“找什么呢?”
黑衣人倏地转身,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他身后,一袭纯白中衣的嬴金陵,月色下墨发披散的女子本该蒙上一层朦胧的美,然而她诡谲的笑容倒衬得像出来觅食的魑魅魍魉似的。
灵鸟站在嬴金陵肩上,翠绿色的眼似乎比刚才还要大上一圈,能把人吸进去一样泛着幽幽的光芒。
一瞬间,黑衣人有种错觉,他才是猎物。
黑衣人甩了甩头,甩掉这种荒谬的想法。
他可是数一数二的隐卫,皇城中高手中的高手!
然而等黑衣人想丢出暗器,忽然发现自己动惮不得了,他这才惊疑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布满整间椒房殿的银丝网住了!
从脑袋到手臂直到大腿,全都缠绕着难以挣脱的银丝。
“什么时候?”
“在你自以为走位风骚的时候。”嬴金陵莞尔一笑。
“不可能!”黑衣人难以置信,他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你是谁派来的?”嬴金陵懒洋洋地靠在墙壁,双手抱臂。
黑衣人眼神阴森:“你不用知道。”
“你是慕延征派来的隐卫吧?”嬴金陵一针见血。
这身手,这狗胆包天的样子,除了慕延征的隐卫,她还真想不到其他的。
黑衣人面罩上露出的双眼瞬间瞪大:“你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不打自招啊。”嬴金陵肩上的灵鸟也跟着主子一起嘲讽一笑。
黑衣人瞬间狰狞,他猛地运气,把束缚在全身的银丝通通爆开,几个跨步上前,出掌快如闪电!
然而下一刻——
黑衣人就踉跄跪下,咳出一口血!
他痛苦地捂住心口,不知道发生事。
嬴金陵居高临下,闲闲地望下来:“早行这么大的礼,兴许本宫还会手下留情一点。”
“你做了什么?”他执行任务十年,杀过无数高手,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栽在一个深宫妇人手里?
“银丝有毒,这种常识你都不知道?大周的隐卫现在也太好胜任了吧。”
黑衣人暗暗咬碎了牙,他确实低估了这个女人,不然也不会轻易就中了这种诡计!
只好先撤了。
哪知他还刚开始运功,就又是一阵咳血,他开始头晕目眩。
是毒性挥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