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遮掩?
嬴金陵心中惊疑,好厉害,居然连她都被骗过了!
这还是两辈子以来头一遭。
嬴金陵不觉对慕玄婴更加好奇了,她转身,对上一双融入夜色中的漆黑眼眸,里面的暗芒仿佛连接着无尽深渊,稍不留神就会陷落进去,粉身碎骨。
“本宫想着既然王爷来了,便过来亲自道谢。”
“皇后娘娘不是道过谢了吗?”慕玄婴低哑的嗓音慵懒拖沓,“还是说皇后娘娘单纯只是想来见本王?”
嬴金陵:……
倒也不是不能这么说。
除了想还他个人情以外,她确实是对他好奇极了,而且皇城里有这么一号危险的人物,她总得好好研究研究。
嬴金陵还是那副笑容得体的样子:“王爷看穿了,本宫也就开门见山,你帮了本宫大忙,本宫理应回礼。”
“哦,什么回礼?”慕玄婴声调玩味。
“为王爷治腿。”
嬴金陵很明显感觉到她这句话一出,周遭的空气都凝了凝。
慕玄婴眼底的阴冷一闪而逝,黑眸里涌出颓然:“本王这腿治与不治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不值得皇后娘娘费神。”
苟延残喘?
看不出来!
嬴金陵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这秦王在她面前演戏是疑心她是慕延征派来试探他的吧?
“看来王爷对本宫误会有点深。”嬴金陵推心置腹道:“医者父母心,病人在面前,岂有不救治的道理?”
“病人也有拒绝就医的权利。”慕玄婴完全不为所动,他眼神已经变得倦怠,甚至打了个哈欠:“很晚了,本王就先行告辞了,皇后娘娘也早些回去吧。”
他说完推动着四轮木车熟练掉转头,缓缓驶进黑夜。
“王爷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本宫!”嬴金陵不死心地对着慕玄婴离去的背影喊。
回答她的只有逐渐远去的车轮滚动声。
这个人情看来暂时是还不了。
第二天早上,嬴金陵解开绷带一看,涂抹了她特制的金疮药后,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加上一天两次的药浴,这副身体的体质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她试着出拳,掌风已经能把几根蜡烛一起灭掉。
嬴金陵满意收拳,拿起金陵丹去喂白鸟。
灵鸟的养成需要至少七日不间断地喂食,幸好她埋在骠骑馆里的锦盒,沙棠、祝余草和冈草都还够用。
如果能去一趟北域,就可以补充这些难得一见的药草了。
然而她现在连出皇城都难。
想起以前金戈铁马纵横天下的日子,嬴金陵就是一阵叹气,她摸着白鸟的脑袋对它说:“阿黑,真羡慕你马上就可以到处飞了。”
名唤阿黑的白鸟歪着小小的脑袋看向嬴金陵,不明所以地往主人手指上啄了啄,哑着粗粗的嗓子应答:“可以飞了,可以飞了。”
已经会开口了啊。
这鸟比她之前练的资质要好,开化都早了一天。
嬴金陵奖励它多喝了一杯灵茶。
“娘娘娘娘,孙嬷嬷那个老奴才……”
桃桃咋咋呼呼进来:“那老奴才开不了口说话变哑巴了,真是大快人心!”
嬴金陵见桃桃总是那么有活力,自己也被感染了好心情,笑道:“确实大快人心。”
“本来奴婢觉得您把她赶出宫算罚得轻了,原来是娘娘您早就留了一手!”桃桃开心道:“本来还以为孙嬷嬷是温淑妃的奶娘,宫里的老奴才,温淑妃肯定会让陛下放过孙嬷嬷的,幸好陛下没理会她们!”
嬴金陵:“一个奴才罢了,他不至于这也要驳了本宫的面子。”
知道主子不喜欢提起天子,桃桃本来想转个话题,但是接下来她要说的话还是得围绕着天子。
看出了桃桃的心思,嬴金陵笑着摆弄龟壳:“是不是司天监又挑好日子了。”
“娘娘真是聪明绝顶,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桃桃拍着马屁过来看嬴金陵摆弄,好奇地问:“娘娘要占卜吗?”
她听说过龟壳占卜,见却是没见过,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
嬴金陵头也不抬:“你想学,本宫可以教你。”
她从来都不吝啬将自己的学识教给心思纯正的人。
桃桃连连摆手:“太复杂了,奴婢跟着学学医理就好,不然这脑瓜可装不下那么多。”她见主子要用墨,赶紧上前帮忙研磨。
“你这丫头也有谦虚的时候?”嬴金陵笑着执起毛笔蘸了墨水在龟壳上面画着符文,“日子是不是往后挪了一天?”
桃桃连连点头:“没错,少监还特地让奴婢转告娘娘,是他学艺不精,昨日没看出来今晚会有流星。”
嬴金陵把画好符文的龟壳用蜡烛沿着凹陷一路烧过去,桃桃紧张看着,生怕主子伤到了手。
“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一般人确实很难用肉眼分辨。”嬴金陵颦眉看着龟壳,有些泄气地呼灭蜡烛。
占不出来……
是因为她现在是被人献舍了,所以给自己占卜,卦象才会乱成一团吗?
“娘娘怎么啦?”桃桃见嬴金陵脸色有一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