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金陵看清楚了温淑妃,唇瓣勾了勾,这个一向娇蛮的淑妃年纪最小在宫里又最是受宠,父亲温丞相是皇帝扶持的朝中新势力,位列三公,诸王公卿无不想巴结,所以就算不是四妃之首,后宫里奉承她的也比贵妃还要多。
“嬴金陵……”
“放肆,本宫的名讳轮不到你来喊。”嬴金陵信步闲庭走来,锐利的眼眸扫过温淑妃。
温淑妃本能地被这一眼看怵了,但她还是傲慢道:“当真以为你自己还是皇后呢,你在陛下眼里现在连狗都不……”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便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敢……”又是一巴掌,还是同一边脸颊,直接把温淑妃扇得脑袋嗡嗡,她踉跄着连连后退,被孙嬷嬷接着才不至于跌倒。
孙嬷嬷怒指着嬴金陵:“你居然敢打淑妃娘娘!”
温淑妃哭哭啼啼捂住红肿的半边脸颊,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本宫定要告诉陛下!让他做主!”
她嘴里威吓着,却再也不敢吐出半个脏字。
嬴金陵勾唇轻笑,问小太监:“对皇后不敬该当何罪?”
小太监快递瞅了温淑妃主仆一眼,大着胆子开口:“轻则掌嘴,重则杖毙。”
“淑妃听到了?本宫心善不喜见红,跪安吧。”嬴金陵看了眼天色,不能再胡乱耽搁了,她得快些赶到东宫。
见嬴金陵要往外走,又气又急的温淑妃娇声嚷嚷:“陛下圣旨不让你出守御馆,你敢抗旨?”
居然还拿皇后的位份来压她!可恶的贱女人!
“来人啊!皇后要硬闯出去了!”孙嬷嬷扯开嗓子大喊。
守御馆院子外面守着的禁军立刻鱼贯而入,截住嬴金陵的去路,不客气道:“皇后请回去!”
嬴金陵又抬了一步,这一动,那些禁军就把刀对准过来,好像随时都要把她扣下来一般。
“违抗圣旨可以格杀勿论!”孙嬷嬷的粗嗓门提醒这些禁军,她轻蔑笑着。
看这个小贱蹄子还怎么嚣张!
“皇后娘娘放心,您的家人有全金陵城百姓相送,一定可以安心上路的。”温淑妃目光凶狠又讥讽
小太监眼眶都红了,娘娘现在可怎么听得了这些!
嬴金陵只淡淡瞥了一眼温淑妃,道:“本宫的家人不牢你们惦记了,只是本宫现在要去东宫为太子解毒,要是耽搁了,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她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对着禁军说的。
“去东宫为太子解毒?”温淑妃怀疑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她重新审视着嬴金陵,觉得嬴金陵可能真像孙嬷嬷说的已经疯了。
“您真以为陛下还有心思看你们母女俩一个下毒一个解毒,一唱一和的戏?”
后面的孙嬷嬷呸了一声:“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就凭你也想给太子解毒?我看你是想重新得宠想疯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怨就怨你那蠢毒的娘……”
然而她的娘字还没发完音,喉咙就倏地被什么东西射中了,她惊慌失措的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只能发出啊啊啊的难受破音。
嬴金陵把剩下的核桃揣回去,她实在受不了这老奴才的呱噪,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可以用来当暗器的东西都顺手抓来了一些,正好派得上用场。
此时的温淑妃已经没有心思理会孙嬷嬷,她琢磨着这女人想去东宫就去,到时候救不了太子又闯了东宫,想不死都难!
她恶毒地想着,朝着这群禁军使了个眼色,他们都是她兄长麾下的,自然是听她的话。
禁军们都迟疑着退下,虽然皇命在身,但温淑妃的指令他们又不得不从,为首的道:“既然皇后娘娘有解毒的方法,卑职等自然是不敢耽搁的,娘娘请。”
嬴金陵也不管那么多,能顺利去东宫就行,省了她硬闯的麻烦。
然而她出了院落,原本该停在那里的属于皇后的轿辇不见了。
“娘娘,您的轿辇让孙嬷嬷给拉去装货物了。”小太监为难地禀报。
“给本宫寻辆马车来,要快。”嬴金陵本来也没打算坐轿辇,太慢了,最好直接给她一匹马,但是这里离皇家马院有点远。
紧跟着出来的温淑妃幸灾乐祸的语气:“皇后娘娘,您现在想寻马车,怕是整个蓬莱苑都没有,要到别处去找了。”
她是坐马车来的,但是不会借。
嬴金陵看了眼天色,不可再乱耽搁了。
她的脑子正飞速运转着想方法,突然一道阴阴沉沉的声音闯进来:“本王的坐骑可以借娘娘一用。”
所有人都转身,只见一个自己推动着四轮木推车的人缓缓朝着这边过来,一身玄色华服的男人阴郁到似乎连阳光都照拂不到,精致的五官死气沉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颓废的感觉。
然而阅人无数的嬴金陵一眼就看到了那狭长的凤目中,氤氲着的层层冷光,里面的黑暗就像一只潜伏的野兽,极度危险。
这人是谁?
她新储存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娘娘,他是秦王慕玄婴。”看出了嬴金陵的疑虑,小太监小声在嬴金陵耳边提醒道。
提起秦王慕玄婴,嬴金陵的记忆立刻就能翻找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