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在弹力之下,抛物线一样飞到了墙角处。
紧接着,刺耳的声音响起,碎玻璃飞溅,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向南山见悠然晕过去,一下子红了眼。
他从病床上光脚跑下来,直接冲着向东篱扑过去,“你这个畜生,我给你拼了。”玻璃渣扎到肉里,他也不管不顾,“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死在你手里。”
向东篱反手一推,向南山就摔倒在地上。
他蹲下身,卡住向南山的脖子,发狠地,“老不死的,我是来要钱的,不是来要你命的。如果你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给不给我钱。如果你偏心闺女,坑我这个儿子,别怪我心狠!”
向南山的脸,变得青紫。
他就这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用无法发声的喉咙,唇语式儿骂自己的逆子,“畜生,我再说一遍,我没钱,我真没有钱。你就算掐死我,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呼吸越来越困难,血液好像不能流动了一样。
头憋涨到了极点,血管好像随时都会爆破似的。
正当向南山觉得自己要死在自己儿子手里的时候,突然之间,卡在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向东篱歪在了一旁,疼得呲牙咧嘴。他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怒容的男人。这个男人他认识,是阔别多年的苏秦。
几年不见,这小子身上的青涩和单纯早已褪去。沉淀下来的,是历经磨难后的成熟和稳重,以及那种站在金字塔顶上的王者之风和霸气。
苏秦蹲下身,卡住向东篱的脖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东篱,我真是小看你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老弱妇孺,在窝里横,你可真能耐啊!”见向东篱无法呼吸,脸色越来越青紫,嘲弄地,“怎么样?呼吸不顺畅吧!”用手拍拍向东篱的脸,笑着恐吓,“这要被掐死,死相一定很难看的。伸着舌头,瞪着眼珠子,脸色青紫晦暗。下辈子要有这副尊容,你还怎么花天酒地啊?小姑娘见到你,都会吓得四处逃窜,你还怎么流连花丛啊?”
向东篱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最后变成了青紫色。
他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就是发不出声音。
苏秦松开十指,拍拍自己的手,“弄死你,脏了我苏某人的手。就算要你向家人死,我也不会给你这个人渣陪葬。”
向东篱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姓苏的,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用得着你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不是特希望这老头儿死吗?你不是特恨向悠然啊?难道说,还忘不了我妹妹啊?你要是还惦记着她,行,拿彩礼来!只要你给我一千万,就算让她给你做见不得光的情人,我也没意见。”
苏秦抬手,煽了向东篱一耳光。
他瞧瞧被打得一脸懵逼的向东篱,警告,“向东篱,你给我听着。以后,别动向南山和向悠然一根汗毛。他们是我苏秦的仇人,我要留着他们的命,慢慢地折磨,一点一滴地报仇雪恨。如果你敢动我苏秦的人,我立马把你送进小黑屋,让你去吃免费午餐。”
向家唯一男丁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向家的悲哀。
他受不了向东篱侮辱向悠然也好,还是觉得这个家伙欠扁也罢。他就是压不住心里的冲动,想抽这个畜生几个嘴巴子。
向东篱揉了揉火辣辣的脸,冲着向南山发狠地,“老不死的,你等着。只要你不给我钱,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什么时候把钱给我,咱们好聚好散。”
向东篱走了。
苏秦弯腰把向悠然抱起来,放在病床上,按响床头的呼叫系统。他用手抚摸一下向悠然的额头,心疼地微微蹙眉。这个死丫头,昏迷了一天一夜,一点东西都没吃,就跑来医院照顾向南山。本来就虚弱无力的她,又被向东篱这个畜生砸了一玻璃瓶子,不晕过去才怪。瞧瞧她额头上鼓起来的疙瘩,心里就后悔没把向东篱这个畜生掐死。
向南山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愧疚地看向苏秦。
他见苏秦凝视着昏迷的女儿,一脸心疼之色,不由叹息了一声,“阿秦,抽空,咱们爷俩好好谈一次吧。我希望你能解开心结,忘记仇恨,好好地过下半辈子……”
报复苏彬毁掉苏家,他从来不后悔。
在这次复仇行动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毁了苏秦和于冰,拆散两个孩子,看着苏秦和悠悠痛苦这么多年,他向南山确实是后悔的。
苏秦徐徐转身,红着眼眸,“姓向的,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这辈子,我们只能是仇人,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有你向南山,就没有我苏秦。有我苏秦,就没有你向南山!”走到向南山身边,嘴角泛起一抹鬼魅似的的笑,“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我会想办法替你管教。让他蹲一辈子小黑屋,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你这个视如掌上明珠的女儿,我还真是忘不了。让她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当我苏秦笼中的金丝雀,你觉得可好?至于你,我不打算要你的命。我就想让活着,活得生不如死。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向家没落,看着你向南山的儿子进监狱吃牢饭,看着你女儿沦为世人所不齿的小三儿,被世人戳脊梁骨,被世人指指点点……”
向南山笑了,笑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