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央,你想死吗?”南宫翎声音阴寒,在夜色中听起来特别吓人,“被困在宫里,还有闲心一个刚醒来的人?”
“你要是不想走,便死在这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苏霓央一怔,这人真的是王府派来救她的?
“等一下!”她连忙接扯住来人的手腕,然而下一秒,她就怔住了,这脉像,南宫翎?
南宫翎赌气一般地挥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神活像她是什么登徒子一样……
苏霓央凌乱了,南宫翎怎么可能会来救她?
他不是南下赈灾了吗?
如果不是她之前给他下的毒让他的脉象异于常人,他戴着这副面具,她还未必认得出是他来。
苏霓央一下就懂了,南宫翎之所以这样伪装,是怕有人认出他来吧,毕竟堂堂战王,现在应该南下赈灾,若出现在宫里,还把她救走,怎么都是死罪一条。
“不是要带我走吗?怎么说话又不说数了?”
苏霓央心里头暖暖的,仿佛今天进宫受的委屈,都在此刻被抹平了一样,连带着语气,都不经意染了两分撒娇的味道。
仿佛,有南宫翎在,她就可以不用操心任何事一样。
南宫翎不过离开了两天的功夫,她竟有些想他。
这种思念很淡,淡到苏霓央几乎察觉不出来。
“不是你自己要留?”南宫翎看着苏霓央委屈巴巴的眼睛,语气依旧冷淡,“你要是找死,谁也救不了。”
即使变了语调,但南宫翎的话还是这么欠揍,但苏霓央此时听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却不像之前那样生气了,反而眯起了眼眸,眉眼弯弯的,八爪鱼一般趴在他的身上,“要走要走!”
“既然是王爷要你来救我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
拉踩这里的同时,她还不忘给南宫翎吹下彩虹屁,“一点都不像王府,在王爷的打理下,简直跟人间乐园一样!”
南宫翎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下一秒又沉了下来,讥讽道,“你觉得王府好,是因为有尘断心吧!”
这个死女人,说着赞美的话,却在惦记着尘断心!
南宫翎像心里头堵了什么东西,十分难受,眼眸掠过一抹挫败,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然不是!”苏霓央一口否认道,“王府好是因为府里没人想杀我,哪像这里,我一进宫手就没了,还贡献了一大碗血。”
说起这个,苏霓央就恨得牙痒痒的,这个狗太监下手这么狠,这笔账,她迟早跟他算回来!
“你受伤了?”南宫翎诧异,随后从上往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却没看出半分受伤的样子。
“是啊!”苏霓央适时地卖惨,挽起袖子,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他眼前,埋怨道,“那个狗皇帝,说我的血可以为你……王爷解毒,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就让陈挚喝了毒酒,强迫我割了一大碗血给他灌下去。”
南宫翎双目紧缩,盯着苏霓央手腕上的伤口,脸色沉了下来。
她的手肌肤雪白,月光之下,像上好的白月陶瓷,这伤口狰狞,在她身上,仿佛破坏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南宫翎从来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情绪,看见她伤口的一刻,竟有一种想将下刀的人撕了的冲动,还有……无来由的心疼。
皇上是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所以他离开之前,千叮万嘱王府的人守好她,他也以为按苏霓央怕死的性子,肯定不会进宫,谁知,她竟然不顾下人的阻挠,为了王府的人不跟禁军起冲突,不管不顾地跟陈挚走了。
收到消息那一刻,他觉得她已经必死无疑了,以为自己可以心无旁骛地继续南下,但还是忍不住折返回来,潜进皇宫,确认她的生死。
他从未有过这种冲动不理智的举动,但他确实做了。
他在皇宫里寻了许久,甚至连大牢都去过了,就是没看见她的身影,也没半点风声,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看见屋外的蛇和老鼠在这里盘旋,硬是不敢进屋的奇怪举动。
他第一时间就觉得是苏霓央搞的鬼,在屋顶上看见她还活蹦乱跳的时候,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随即放下,不信神明的他,甚至感叹了一句佛祖保佑。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但听到她进宫后的遭遇,还是会后怕。
“那陈挚现在怎么样了?”南宫翎问道,据他所知,她的血并不能解毒,能解毒的,是她的医术。
“死了。”苏霓央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随后勾起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笑了笑,仰着头道,“是我害死了他的。”
“我厉害吧?”
女人仿佛炫耀的语气,夹着明显的愧疚,强颜欢笑,一点都不像是求人表扬的样子,听得人心口酸酸的,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强行撑着装没事的模样。
南宫翎心口莫名的酸涨。
这个女人,其实比任何人都看不得死亡吧。
毕竟,她是医者,现在有人因她而死,她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就像是自己杀了人一样。
南宫翎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