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你来干什么?”张瑶看见他,心底便不住地冒出一股凉气。
回想起当初在山林中,这人一面天真无邪的帮她打水、摘果子,一面又阴气森森地举起刀剑霍霍刺向自己,着实是妥妥的两面派。
昨日在宫宴上再次相遇,这人状似无所察觉一般,现在又巴巴地跑来凑近乎,深深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张姑娘,不邀请我进去说话吗?”顾清长邪魅一笑,挑眉道:“还是······你想让我站在门外将你之前的事情,嚷嚷出来?”
张瑶不甘示弱:“你这么晚身着一身黑衣,跑到我这边来,料想你也是瞒着众人的吧!你要是想嚷嚷,尽管嚷,我也不怕。”
顾清长毫不怜香惜玉,伸手推了一把张瑶的细肩:“牙尖嘴利!”便自行走进了屋内。
张瑶没有防备,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被身后的江月一把托住。
顾清长慢悠悠地踱步走到熟睡着的张琪面前,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这姑娘心这么大?在这里还能睡得着?”
“关你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瑶十分的不耐烦。
“啧!”顾清长一脸诧异:“堂堂郡主,张口粗话,可对得起陛下给你所封的静蕙二字?”
张瑶冲他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见张瑶不吭声,顾清长伸手一弹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
一瞬之后开口便道:“我知道你如今为荣亲王殿下做事,可是,以你的才能,为何不同我合作?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给你,我也能给!”
张瑶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问道:“你一个侯府的外室子,刚认祖归宗也没多久,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图谋的?”
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轻佻妩媚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冲他一笑:
“见你这一身装扮,看来也不是特别受宠啊!听说还和顾侯夫妻有些争执呢!不如,你转而投向我,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吧!”
果然,张瑶眼见着红晕慢慢地爬上了顾清长的耳朵,烧红了他的后脖子。
纯情弟弟也来充老大,真是假把戏!
还没等顾清长说什么,张瑶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小弟弟,让你背后之人来找我。你?做不得数!”
顾清长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张瑶看穿,神情露出一丝不自在,暗自啐了一口,说道:“既然张姑娘不识抬举,那我便等着看张姑娘如何脱了如今之困!”
说完这话,顾清长一甩衣摆,跨步走出了房门。
等他的步伐逐渐听不见时,李慕白才闪身从窗户外翻了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他这是盯上你了?”李慕白的视线停留在张瑶的一双爪子上,心中想着,刚才是哪只手摸人来着?
张瑶一笑:“这个弟弟倒是有趣,如此的不经逗!”
这话一出,李慕白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色。
“你很乐在其中啊?”李慕白咬牙切齿。
“啊~我也是跟你一样,有个爱慕者罢了!”张瑶伸手捂住嘴巴,一脸惊慌:“可我对他毫无兴趣呐!”
看着李慕白的脸色,张瑶的内心笑开了花。
论阴阳怪气,我这才哪到哪,还得跟花楹姑姑多学习学习呢!
想到花楹,张瑶便想起了自己在静淑公主面前被带走时,静淑公主那惨白的小脸儿。
她不由得问道:“公主,她还好吗?”
李慕白原本生着气,正想质问张瑶什么。
突然听张瑶软了语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软了心,出声安慰道:“皇妹应当没事,生在皇宫之中,早就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了!”
“如今这一遭,可是原书中没有的部分,只是不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先别担心我的处境,查出幕后真凶才是关键。”张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她冷静地分析道:“珍贵人要查,顾清长也要查。至于我跟张琪牵扯到太子殿下和陈若娥的事件中,大约是有心之人在背后顺手推了一把的缘故。”
“不错,这两人盘踞在后方,应当不会这么快跳出来!”
李慕白看了一眼屋外的月色,“时辰不早了,你休息一会儿,我明日一早去东宫看望一下太子,若之后有人提审你们俩······”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丫头你得看牢了,切不可胡言乱语!”
“我知道了!”张瑶点点头,亲自将李慕白送了出去。
送走李慕白之后,在冷宫这种破败的环境之下,张瑶也再睡不着了。
她让江月去歇息一会儿,自己独自坐在窗前开始复盘今日宫宴上发生过的事情。
首先,太子殿下和陈若娥两人在宫宴上一直眉来眼去,要说他们两无苟合之心,恐怕没人相信。
那么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宴会大厅,便的确是去私下见面了。
当时陈若娥身边带着的,便是那位匆忙回来报信并死在宴会大厅上的那名婢女。
那么,那名婢女何时和陈若娥分开,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认为陈若娥被人害死了呢?
那当时宴会大厅上的众人的表情究竟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