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静淑公主突然喊住她,犹豫了片刻后又说道:“你请张国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次刺杀,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是!”江月也知道事情轻重,要了一匹宝马,穿上夜行衣,戴上围帽拍马便走。
“花楹!去把瑶儿寝殿里的东西都搬到我这里来。”静淑公主抬手压了压眉心继续说道:“就说我被池子里突然窜出来的蛇吓着了,十分惶恐,只肯见张瑶一人,命令她与我同吃同住!”
花楹心领神会,立刻打开门着手去安排。退出房间后,又轻轻掩起两扇门。
静淑公主透过那扇门,看见天上一轮弯月。她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天上的神明,请保佑瑶儿和三皇兄一定要平安回来!
李慕白搂着张瑶一路轻功,轻轻几下边跃到了很远的地方,但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张瑶发觉李慕白气息越来越乱,伸手抱了抱他,却摸到了一片粘腻。她举起手掌,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已经被他胸前的鲜血染红。
“快停下来,让我自己走吧,你在这样动用内力,会力竭而死的!”张瑶急了,抓着他的手一阵摇晃。
“别动!”李慕白出声警告:“等甩了他们再说。”复又提气窜上了一株大树。
二人挤在狭小的树枝枝桠上,面贴面,身贴身,呼吸交缠,连头发丝都缠绕在一起。
“我等下跳下去解决这个追得最紧的,你站在树上抱住了,千万别动。”李慕白贴着面轻声嘱咐,气息喷在张瑶的脸上,弄得她痒痒的:“这帮人身手不凡,我带来的几个人都被杀了!”
张瑶点点头,伸手抱住了身边的树枝。
脚步声渐近,大约是正在四下张望着他们两人的踪迹,脚步声走走停停并不连贯。
待那黑衣人刚在树下冒了头,李慕白便暴喝一声,捏着短刀从树上跳了下去,一下子坐在了那人的肩头。
那人反应很快,举起手中的剑格挡住了李慕白的致命一击。
大约是李慕白失血过多,又身受重伤,这一突袭竟然没有一下子得手,那人低头闪身将李慕白从自己肩膀上摔了下来,举起手中长剑便与他缠斗在一起去。
张瑶暗道不好,按照李慕白现在受伤后的身手,长久战自然是会落下风的。
她焦急地四下张望着,试图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想帮一把李慕白。
她小心翼翼地从大树背后抱着树干滑了下去,双手手掌被坚硬的树皮划破了好几道,血都渗了出来。但她只来得及把手掌按在裙摆上擦了擦,摸了摸手腕上李慕白在上一次入宫之时,送给自己的镯子。
不是说藏有暗器的吗?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大不了跟他一起死在这里!
她回忆着江月教授自己发射暗器的方法,抬起手腕,对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瞅准时机,大喊了一声:“李慕白!”
李慕白与她似是十分默契,惊闻此声呼唤,立马偏头,将对方的要害暴露在张瑶的目光里。
只听“嗖”的一声,张瑶手腕上的手镯中银光一闪,一枚极细地针直射而出,穿过了那黑衣人的眉心处。
黑衣人眉心缓缓流出一丝红艳血迹,缓缓倒地,再也不动了。
李慕白松了手,喘着粗气,手捂着受伤的前胸,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疼吗?”他抬手碰了碰她脸上被树上枝叶划破了的地方,柔声责怪道:“这么危险,你怎么下来的?”
“那种情况我再不下来帮忙,你不就要死了吗?”张瑶见那人咽了气,顿时放松下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你死了我肯定也要死啊!呜呜呜......我竟然杀人了!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呜呜呜呜......”
张瑶彻底崩溃了,刚才在行宫温泉池旁,看见李慕白像捅西瓜似的捅人刀子,自己还差点儿吐出来,哪知道隔了多久,自己竟然也亲手杀了人。
虽然这个被杀的刚刚就要杀了李慕白。
李慕白闷笑出声,伸手抱住了她,大手安抚地在她后脑勺上摸了摸,说道:“别哭别哭,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救了我的命啊!”
张瑶身子一僵,止住了哭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架势凶狠,可泪珠却还挂在脸上,看起来滑稽得不行。
她自己大约是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一定不好看,赶紧抬手将泪珠抹掉。
“嘶”手掌上的伤口沾到了眼泪,如同被盐渍了一样生疼。
李慕白捉过她的手,如入眼满是被树干刮破的伤痕。
他轻轻地牵住张瑶的手,将她带往远处的小溪边,从自己内衣袍子上,用力扯下一块长布条,沾了沾洁净的溪水,一边吹着,一边细心帮她清理了伤口上的脏污。
张瑶其实想开口提醒他,这野外的溪水里面有细菌,直接接触伤口容易感染发炎。
可见他一脸严肃地慢慢地帮自己细心处理着伤口,想要说出声的话,却在嘴边转了又转没有说出口。
他轻手轻脚,又哄着吹着,长长睫毛似是要扫到了手心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掌心顺着手心里的伤口,传遍了四肢百骸,爬上了张瑶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