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欣素有知书达理学识高深的美名,其父是大理寺少卿,一直未公开表示支持太子,立场不明,太子早有敲打之意,这也是顾侯向太子投诚的原因。”
李慕白用折扇敲敲桌子继续道:“此外她一石三鸟,除去了陈淑欣和刘熙悦,顺带还威胁了你的地位,也是在向王嬛示好;昨晚事发后,顾侯便着人送了一纸便笺放在了王相的桌上。”
他顿了一顿,张瑶似是已想通其中的关窍,接口道:“最重要的一点,对于顾侯家的投诚,刘贵妃和太子自然乐见其成。损失一个大理寺少卿陈勉和工部侍郎刘能的支持,却换来了皇后娘家的支持,更名正言顺一些。据我所知,刘贵妃和皇后娘娘争斗这么多年,都没有占到便宜,此前册封太子,皇后娘娘偃旗息鼓,说不定就是刘贵妃已和皇后娘娘达成了某种协议!”
“一点就透!更何况陈勉小女儿才满十岁,等太子继位后,焉知不能再入宫,得个一宫之主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相信刘贵妃私底下肯定也和陈勉达成了一定的默契,陈勉今日早朝根本就没有提到要严查此事,给他家一个公道。倒是刘能豁出个老脸,跪在殿上求着父皇宽恕自己的教女无方。”李慕白轻哼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看来独生子女的风险就是比较大,大号练废了还有小号,不像刘能家,仅有一个独苗苗,没了就没了,又不能因着这个女儿不顾自己的乌纱帽,他自己还年轻,说不定再努力努力还能生个儿子。
“刘能也没有要求重新彻查这个案子?”张瑶觉得有些讽刺,“唯一的闺女不明不白地折在皇宫里,都不敢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想的就是他所顾虑的,女儿和乌纱帽相比,还是乌纱帽比较重要,只是可怜了他家夫人,昨晚听到消息便哭得昏死过去,自小手掌心里捧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呵呵,他夫人没了还可以续弦,有了续弦老婆还可以再纳小妾,总之能再生个孩子,管他是不是原配嫡出。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张瑶撇撇嘴,十分不屑。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李慕白收起折扇,忽而一脸严肃的说道。
“......?”妈妈,这我要接什么话?我们刚才不是在讨论人家后宅妻妾之事吗?跟你取几瓢饮有啥关系?
张瑶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一时竟梗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见她闷不吭声,李慕白却也不接话,一时间相对无言,只埋头喝茶。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同时出声,又互相谦让。
“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李慕白率先出声,直接赶人。
“?”啊?看了眼逐渐爬升的太阳,张瑶有些纳闷,我又不赶着回家吃早饭!
“毒还没完全拔除,你别吹风,早些回去躺着。”李慕白站起身来,吩咐江月扶着张瑶。
大哥,你还知道我刚中毒啊,那到底是谁把我拐到山上来吹风的?
还有江月是我婢女啊,你怎么使唤得这么顺手?
张瑶瞪了一眼江月,看得她直虚心得低下头去,这才搭着她得手往下走去。
走到马车旁,不见了的谢允不知何时已在马车旁候着了。
“哟!谢太医溜达回来了?”张瑶阴阳怪气地说道,谁叫她身边的人都胳膊肘子都往李慕白那边拐!
李慕白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提食盒,塞给江月沉声道:“桂花糕,带着路上吃。”
张瑶见此气呼呼地看也不看,爬上马车就喊:“走走走,都你的人是吧!你用你用!我走我走!”
李慕白第一次觉得她气鼓鼓的,怪像一只小仓鼠的,忍俊不禁,却引得张瑶“哗”得掀开车帘怒视道:“你笑什么!”
李慕白扬起下巴,宠溺地说道:“别闹,你知我意!”
“嘶......杀狗还要把狗拉来杀!”一旁的谢允怪叫着,“驾”得一声抽起马鞭赶着马儿跑去前面。
张瑶傻在当场,掀起的帘子都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心中警铃大作,看向李慕白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杀狗?什么杀狗!杀谁?
知什么意?我不是已经表明心迹,一定会抱紧你的大腿,好好合作,绝无二心的嘛!
大约是刚才李慕白让人重新布置了一番马车,车内壁包上了一层棉花,坐垫加了几个软垫和靠枕,又摆上了一架小茶几,放着几样糕点香炉。
整个车内香软舒服,又因刚刚爬山消耗了体力,又因他的一句话满脑子官司,她竟随着摇晃得马车靠在车壁上逐渐睡了过去。
梦里的她都在纠结,那厮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嘎吱”一声,江月轻轻将她摇醒:“姑娘,国公府到了!”
张瑶还没来得及因应声,只听一声“瑶儿啊!我的儿~”爆呵声,给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这是?
“瑶儿,没事吧瑶儿?”老狐狸由远及近,奔到马车旁,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子。
我应当......是还活着吧?张瑶被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