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元没说话,安静地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剪了短发的样子,少了一份温柔,气质里多了一份外露的坚毅。
“头发剪了。”他觉得自己纯属没话找话。
简心童愣了愣,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剪掉了他一直喜欢的黑长直,似是故意要和他断绝关系的姿态。
她尬笑一声:“换个风格。”
“挺好看的。”苏青元给她一个微笑。
简心童保持笑容,没回话,双手背在身后指甲不自在地在互抠。
“秦小美怎么样?也挺好的?”她也没话找话。
苏青元点头:“她最近很忙,忙着准备乐团面试。”
“她重新拉琴了?”
“是。”
“那挺好的。那你呢?听说皇旗交给苏希元了,你每天也早出晚归的做什么呢?”
“体验和感受。”
简心童拧眉,不明白。
“我想看看,除了皇旗以外,我靠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简心童还是不明白。
“我在做义工。”
简心童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养尊处优的苏青元做义工?
“具体做什么呢?”她很好奇。
“关怀独居老人,协助孤儿院募捐物资,义务在老旧小区捡拾垃圾,协助管理交通。说不定哪天你开车在路上,会在路口见到我。”
苏青元说得轻松。
“回报社会,挺好。”简心童点点头,“适合你这种有钱又有闲的人。”
听到这熟悉的调侃语气,苏青元笑了。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心里明明忍了,但还是把这话说出口。
简心童先是一愣,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松口气,胸口不由地紧了紧,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我本来就没事,只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顾不上布布而已。裴金可是和我说了,你就是不相信,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有事啊。”
她轻松地开起玩笑,苏青元神色却凝重起来。
“直觉。”他闷着声音说,“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有直觉。我不相信道听途说,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受。”
这么一说,简心童更觉得有些抱歉。
她快速警告自己,这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对于突然发事件的应急反应,和感情并没有直接关系。
“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简心童将在LA发生的事缓缓讲给他听。
小刀的伤势一直反复,裴仲谦提议把小刀移去巴黎继续治疗。一是防止候杰杀个回马枪,二是裴仲谦在巴黎有更强大的势力,可以更好地提供治疗和保护。
小刀在巴黎治伤,简心童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报仇。
简心童把这两个字深深刻在骨血里,就等着时机成熟。
她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冥冥之中都被保护着。
裴夫人让她不要有任何顾虑,会做她最强的后盾。
她是裴金的姐姐,也就是她们家的人。
她的仇,她的敌人,也就是她们家的敌人。
她感谢裴夫人的慷慨和大度,和过去的自己正式说了再见。
从踏上这片土地的一刻起,她要做的就是让候杰死无葬身之地,重新承担起保护家人朋友的责任。
听完,苏青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他没有征求任何一个字,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住。
简心童愣在这久违的怀抱里,本能想要回应,却还是忍住了。
“这不是你应该经历的事。”苏青元声音微颤,眼角泛红。
这一句话,令简心童瞬间觉得委屈似洪水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原本是被捧在手掌心的千金幸运儿,她原本该无忧无虑长大,她的世界原本应该是美好是干净的。
此时此刻,他怀抱的温度和安慰的语言就像尖刺,刺得她生疼。
痛感会给人力量,也会让人变得软弱。
她不可以软弱。
意识到这会摧毁她现在最珍贵的坚强,她离开他的怀抱,后退一步以保持距离。
“我知道。”她自己说,“你的好意我都明白,你和苏家所有人把布布照顾得这么好,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小刀现在怎么样?”
“他的腿因为伤到了神经,还需要一段时间做康复治疗。”
“你现在拿回简氏大权,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简心童目光一沉:“候杰很狡猾,他不会坐以待毙。我要把他的底牌一张张地掀起来,直到他众叛亲离,无后路可退。”
苏青元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但我希望你就此收手。”
简心童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