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正是露华浓。
孟新华一直盯着天花板,曾经的往事似放电影一样一帧帧显现。
自己也曾年少轻狂,自己也曾登顶云端,可是最后哪怕委身于人,还是被人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孟新华现在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不一意孤行非要接大桥的工程会是怎样?
自己会不会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妻子和孩子也不会跟着自己到现在还住在鸽子楼里。
说不悔,他怕是自己都不信!
孟新华实在难以入眠,在确认妻子已经熟睡后便悄悄来到书房,他蹑手蹑脚的关门生怕惊醒妻子和女儿,但是又怕门关合之时会有声音,索性门就半虚掩着。
孟新华打开抽屉从一个铁盒子里取出一包香烟,香烟已经发霉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了。
犹豫几秒后,他还是点燃了香烟,想要借此消愁,可但是纵使烟雾穿肠过肚,愁思却丝毫未减。
猫在门后的孟思心中有些愧疚,父亲现在的艰难困境自己难辞其咎。
孟新华沉思片刻后倒了一杯热水冲泡了一包粉末进去,孟思心中一惊,还以为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就当孟新华准备饮用之时孟思推门而入。
“爸!”
孟新华看到女儿进来,原本的愁容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慈爱。
“乖女儿,怎么没有休息啊?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参加同学的升学宴吗?你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花一样的年纪可别熬出了黑眼圈哦。”
孟思盯着桌上的水杯担忧的问道:“您喝什么呢?”
孟新华看着桌上的水杯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道:“胃药!最近酒喝太多了,胃里不舒服睡不着!”
孟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涩他一把抱住了孟新华。
“爸,要不我们一起离开宁海吧?我们去外省!”
孟新华知道孟思对自己失业的事情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她抚着孟思的头说道:“傻孩子,你还要在宁海上大学呢!而且我们的根在这里,我们能去哪呢?放心,天塌不下来,你爸爸永远要为你遮风挡雨。”
孟思噙泪点了点头后指了指满墙的荣誉证书说道:“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
孟新华慈爱的摸了摸孟思的头后,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这一夜父女俩聊的很晚,孟新华诉说着往事,孟思则是像一个小迷妹一样认真的倾听。
孟新华依旧要留在宁海,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他不甘,他不信什么只手遮天,他相信天道有轮回!
虽然他败了,但是他骨子的傲气却依旧存在,他依旧坚信自己就是最牛的设计师!
孟思不多久便沉沉睡去,嘴巴不停的吧唧似乎在回味晚上的糖醋排骨,孟新华满脸爱意的用手刮了刮孟思的鼻子嗔了句“小馋猫!”后便把女儿抱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孟母醒来,往日还应在打呼的孟新华早不在身侧,孟母摸了摸孟新华的被窝满是冰凉看来人已走了许久,孟母眉头紧锁满不是不解:“奇怪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上班!”
孟新华穿着笔挺的西装手上拎着公文包就连皮鞋都是擦得光彩照人,昨夜的他也在孟思熟睡后从报纸上找寻着各大建筑企业的招聘,凡是只要和建筑相关的企业他都没有放过,他知道他不能离开宁海,如果离开了!他籍籍无名在一个小地方,那么他永远翻不了身,也翻不了案。
孟新华的离开,不是苏式风的意思完全是苏浩宇的一意孤行,原本苏式风并不在意这个孟新华,可是当苏式风知道苏浩宇居然擅自做主开除了孟新华后一时间大发雷霆。
那晚苏浩宇刚刚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苏式风却端坐在大厅等他,待到苏浩宇刚进门晃晃悠悠的喊了句“爸!”,未等他反应过来却被两名保镖按倒在地。
苏浩宇平日敢胡作非为,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顶着,平时苏浩宇闯了祸苏式风最多嗔怪几句,可是今天他却动了手,这让苏浩宇都有些意外。
苏式风质问道:“你在集团什么职务?你有什么权利开除孟新华!你告诉我!”
苏浩宇满脸不解道:“这个孟新华不就是个技术总工吗?像这种人苏式建工没有上千也有成百,您这么在意干嘛?”
苏式风越听越来气指着苏浩宇严厉道:“今后任何关于公司的事情你都不要插手,否则... ...”
苏浩宇此时也没了好脾气,他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不能让自己这个父亲高看自己一眼,在他的眼里他永远是一个败家子。
他怒气冲冲的回怼道:“否则怎么样?打死我啊?”
剧烈的争吵引来了苏浩宇的母亲常晴晴,她一把推开了保镖把儿子护在怀里,她凝视着苏式风责怪道:“他是你儿子啊!”
看着常晴晴还护着苏浩宇,苏式风只觉脑袋一晕,他还是在保镖的搀扶下才站稳。
他万般无奈的指着苏浩宇娘俩骂道:“你儿子就是被你宠坏的!你知道你儿子干了些什么吗?上次在万豪酒店,还好你儿子的杂碎朋友买到的假货,不然我们苏家以后在宁海都没法做人了!”
常晴晴把苏浩宇护在身后道:“儿子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