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警方确认乐意是死于自杀,没有留有任何遗物。而李缘死于贩卖器官,涉嫌组织贩卖器官者与小诊所人员统统入狱判刑,目前警方正努力调查抓获收购者。
在得到警方最终通报的次日,乐锦和姥爷一起去火化场领回了父母的骨灰。之所以选择火化,是因为姥爷执意把乐意带回安阳县,那个她生长的地方。
“把我爸的骨灰也一起带过去吧。”我看着姥爷忍不住讲。
姥爷怀里抱着乐意的骨灰盒,用手轻轻地抚摸,这是他最心疼的小女儿啊。
“嗯。”
那天我带着姥爷到安泰,我告诉他这是乐意买的房子,“全款买的呢,好多钱,厉害吧!”我学着乐锦当时的语气。
我感到很难受,如鲠在喉。
已经晚上七点了,我准备泡两桶泡面当晚餐,突然想起并告诉姥爷妈妈留了一封信的事,忙转身小跑到卧室里打开抽屉拿出了信封。
姥爷说这些年乐意一直没跟他联系,他觉得是乐意恨他怨他当年不让她继续上学,逼着她结了婚。因为他们知道,在那个七嘴八舌就能毁掉一个人的时代,他们怕乐意以后会被人嚼舌根。
可世事无常,如今倒没被人嚼舌根,却已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姥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读过什么书,这一辈子就是靠体力劳动为生。许是这些年太过操劳,明明才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几乎花白了。
我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个银戒指。
内容:
“乐锦,请原谅我。这些年我总是将自己年少无知的过错归咎于你,我事事刁难你骂你,尤其是你爸每次护着你时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恨你不是他的孩子。
我想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那些被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其实你不是你爸的亲生骨肉,你亲爸爸叫陈闵南,告诉你是因为我怕我死后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四年前我突然发现我得了乳腺癌,你爸非得卖了房子凑钱让我做手术,怕你担心所以跟你说出去打工。
谁知就我这条贱命,手术后没多久就又复发了,我想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可你爸不这样想,他总认为是医院不够专业,要带我去北京的大医院治疗,我知道他已经为了我欠了太多钱便不愿意去。后来我们大吵了一架,我离开了他。
我去世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爸,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就当是了了妈妈的一桩心事,这些年我实在亏欠他太多。
还有找机会告诉你姥爷,我很庆幸当初在他们的逼迫下跟李缘结了婚,直至今日我才发觉我并不后悔嫁给了他。信封里的银戒指是结婚时你爸送给我的,当时他硬要给我买个金的,我笑话他土帽,说金色只有大妈才喜欢戴。
这个戒指,就当是妈妈提前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还有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那是你亲生父亲欠你的,应该完全足够供你读完大学的开销了。你从小成绩就好,肯定能考上个好大学。
小杂种,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的,让我发现谁欺负你我就化成厉鬼吓死他。
所以,不要害怕,好好生活。”
信纸上有泪水干涸的痕迹,我不敢想象她写这封信是什么样的情绪。如果她知道我爸死在了她去世的前一天,那又是怎样的痛苦?
现实为什么如此残忍?
那天看见她掉的地上的药时,我不敢去想她是不是生病了,我怕她再离开我。
我抬头硬憋住眼泪不想让它流下来,却看到姥爷早已泪流满面。我伸手过去抱住了他消瘦的身体,轻轻地拍打他的背,眼泪顿时控制不住,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很痛。
“乐乐,我想明天带你妈回去。你姥姥一直很想见你妈。”
“好,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您不用担心我,过两天我就回学校了。”
第二天我送姥爷到车站,他背着我的黑色书包,里面装着我爸妈的骨灰。妈妈要回家了,我想她一定很高兴吧。
“乐乐,在学校好好读书,有事跟姥爷说。放寒假来姥爷家住吧,姥爷来接你。”
我轻点着头,努力让自己笑得开心些,“姥爷你到了那边打个电话,注意安全。”
姥爷笑着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一转眼乐乐都这么大了,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真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身上看见了年轻时乐意的影子,只看见他忙转过身去用手擦眼泪的身影,“车到了,我带你妈回去。”
直到看不见姥爷的身影,我倔强地转身用力拍了拍脸,不许哭。
突然脑子“嗡”地一声后开始耳鸣,胸口也痛得厉害,我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试图缓解不适。
身旁急匆匆的人群面无表情地拖着行李赶着路,谁不是孤身在外以求生存呢。
我不记得胖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是上次在学校外面被我用书包砸了的那个小混混。
我假装没有发现他跟着我,慢悠悠地在走到一条有很多小巷子的街道后,慌忙之中选了一个跑了进去。
后来我常常在想,那天那条街道明明有那么多巷口,我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