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洋看了一眼眉眼温柔的许佩岚,又看了看手表,
晚上8点的火车,现在还不到四点,时间尚早,
他点点头,“我陪你们进去。”
许佩岚听到这话,背在身后捏紧的拳头轻轻放开,孩子对自己没有敌意那便好。
其实之前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才不告而别的。
四人在房间待了一会,等许佩岚给李广发看完病,又叮嘱了一些必要时间,母子俩便一起出门了。
许佩岚心中有愧,
刘西洋心里有芥蒂。
两人并排走了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还是在路口就要分开了,许佩岚才开口,“遥遥跟孩子都还好吧?”
刘西洋的绳子僵在了原地,低头看着许佩岚,
“他们很好,遥遥考上了华清大学,两个孩子在我丈母娘家,已经会喊人也会打架了,但长得跟遥遥很像,比我小时候好看,还有……”
尽管已经30岁,可他还是想要跟父母分享自己的成功,刘西洋抿唇停顿了一小会,继续道,
“还有我也考上了大学。”
许佩岚听到儿子媳妇都考上大学,眼眶莫名就红了,
“你们都是很棒的孩子,我听广发说,你现在在跟区里面谈建楼盘的事……”
心里既为儿子开心,也为遥遥开心。
没有她在身边,儿子能成长成这样,她也就释然了。
刘西洋下意识的点头,看着许佩岚讨好的眼神,迟疑了一瞬间,但还是跟许佩岚老老实实的说了,
“是遥遥的舅舅带着我们一起干的,事情还只是刚开始,具体最后成不成也说不好。”
又把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简单的说了一遍。
交代完,刘西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五点,
还要拐回家拿行李跟给媳妇老丈人孩子带的礼物,8点的火车,现在不动身也不行了,
“许……姨,我一会还要回京都,那……”
许佩岚明白,抬头看向刘西洋愈发坚毅的眸子,眼中含泪,
“我现在在中医药大学任教,还有一家医馆,你那天去过的,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去通知我。”
过了这么多年四海为家的日子,许佩岚已经累了,
羊城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改革开放后有全国各地的人涌向这里,她也有了想要停下来的念头。
能再见儿子,已经是幸运。
见刘西洋没有应下的意思,许佩岚以为自己是过界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地址,不忙的时候可以带着孩子过来玩,要是没空就算了。”妈不勉强你。
刘西洋微微怔了一下,“恩,我以后会经常来,孩子等遥遥放暑假也会带过来这边小住,我们在这里有房子,你要是需要……可以去住。”
许佩岚潇洒地一摆手,“不用,我有住处。”
说完,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串香包,“这是我没事的时候做的,每年都做一个,一直没有机会给孩子,你拿回去,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香包上面的针脚很粗鲁,但味道却是让人闻着极为舒服,刘西洋颔首收下,也没在多说什么。
两人就在路口干脆地分别了。
——
京都,
周遥遥忙得跟陀螺一样,
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巡店看孩子。
宁芮带着两个孩子白天在四合院,晚上还是会回大院,反正隔得也不远,来回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
这段时间,周远征拿回来一封电报,是周青朔发回来的平安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我很好,归期未定。”
宁芮当晚捧着信就哭了好久,想要给儿子写封回信,可电报上也没有地址,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收到。
周远征叹气,“儿子没事,你还哭什么?”
宁芮搂着方圆两个娃,瞅了又瞅,“你知道什么,青朔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眼最细了,他从来都是往家里报平安的,什么苦什么累都不会提。”
当年15岁去大西北,那么点大的孩子在那边日晒雨淋,晒得拖了几层皮都不敢跟家里说,每回写信都说自己很好,班长跟营长都很照顾他。
有一次他们营地里进山打狼,大腿上的肉被咬掉了一块,休息了一个月愣是没给家里说一句。
还是后来有一个大院子弟从那边哭着喊着退下来,她才知道。
小儿子明明可以不用那么拼命的,可每次哪里有难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这样的孩子,叫宁芮怎么不心疼。
周远征被老妻子说得也动容起来,“咱们青朔是条汉子,像我,有血性。”
“都是你,怎么不把周卫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