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朔突然站起来,别别扭扭地小声道,“玥玥,那才是跟我一母同胞的妹子,你知道吗,她简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应该早点找到她的。”
周远征拍了拍周青朔的肩膀,怕他再犯牛脾气,看着周青玥,
“虽然不知道当初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们是要认回那孩子。”
遥遥已经吃了18年的苦了。
周青玥心里那点侥幸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灭了,她面如死灰,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从三哥打电话给爷爷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爸爸跟妈妈一向在大是大非上面果断狠绝,比寻常人家更理智冷静。
可那个她要回到原来的位置,那自己又要何去何从?
她是那对土包子的女儿吗?
她才不想被那些大院里的同学取笑,也不想回到那个什么金鸡大队。
如果周家真的要公开两人的身份,在亲戚朋友中澄清,以后她还怎么回京都。
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滴了下来,她死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爸爸,我懂的,是我占了她的身份,认回她是应该的,我已经享受了18年,我知道的。”
捏紧忍不住颤抖的拳头,“只是,只是我有点舍不得哥哥们,还有爷爷跟妈妈,爸爸,我还能回那个家吗?您放心,等她回来我一定搬出去。”
早知道,就应该让她昨天来产检的时候有去无回!
周遥遥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
周青朔有些不忍,过去抱住周青玥颤抖的身子,看回老爹,“爸,妹妹回来真的就要把玥玥赶走吗?她才18岁!”
周远征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要说真的没有感情是假的,哪个小女儿不是父亲的小棉袄,但决心还是要下的,
“玥玥,你反正也在燕京读书,以后要回就回燕京老宅吧,正好爷爷也在那边。”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周家在京都的本宅是不能回了,要认回周遥遥就只能将周青玥安排到别处去,以后周青玥不能再借周家的势了。
这是让周围的人看清楚,周遥遥才是周家的正牌千金。
周青玥失望地摇头,
“爸,你怎么能把爷爷也赶到燕京去,老房子年久失修,又潮湿,爷爷的老寒腿会受不住的。
我会乖乖听话不去打扰你们,可爷爷年纪这么大了,真的受不住折腾,就当是我求求爸爸了,爸爸找回亲生女儿,难道就不要亲爹了吗,爸爸忘了小时候是爷爷当老马驮着我们玩游戏的,是爷爷在爸爸去前线的时候照顾我们一大家子的?”
听着这个从小乖巧的女儿不住求饶的话,周远征心情复杂,闭了闭眼,
“你好好在这里学习,等放假了,就回家里收拾一下,爷爷在燕京需要你的陪伴的。”
周青玥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又装出一副小白莲的样子,走过去拉住周远征的胳膊,摇摇晃晃,“爸……”
见周远征不动声色,又转而去看周青朔,“三哥……”
周青朔皱眉看了周青玥一眼,无奈道,“听爸的,以后三哥会去看你的。”
一锤定音!
周青玥恨得牙龈痒痒,凭什么,让我走就走,让我来就来!
医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可三人间的气氛却冷凝得有些可怕。
几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周青玥才眼含热泪地妥协,“爸,我听您的,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爷爷的。”
压着心里的怒气,无力感油然而生,
“只要爸爸妈妈跟哥哥们能幸福生活就好了,我跟爷爷委屈点没事的,不管爸爸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让爸爸为难的。我送爸爸去坐火车吧。”
父子俩沉默着点头,即使觉得愧疚,却依然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颗仇恨的小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被嫉妒浇灌着长成参天大树。
一棵浑身是毒液的大树。
——
周遥遥不知道周青玥对自己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当然她也无从得知。
要是知道,肯定会躲这个烦人精躲得远远的。
不过此刻她的小日子倒是过得蛮滋润的,汉子昨天晚上又出门了一趟,加之周家送来的东西,他们家的厨房都摆得满满当当的。
周遥遥捧着愈发圆润的小脸蛋,惆怅着看满地的物资,
“当家的,咱们家这东西都快没地方搁着了,这还符合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形象吗?”
糙汉子眼下乌青,可精神头却好得很,“媳妇,我给你买了软和的单鞋,一脚蹬地,眼看天气就热起来了,等坐月子的时候你也能穿,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特质的小衣是真的没有,我也不方便到处问,下次你去问问王婶。”
周遥遥笑着打了个哈欠,“王婶去县城置办东西去了,说是要给铁柱屋子里打一套四开门带镜子的柜子。”
刘西洋笑,“可算是让王婶等到铁柱结婚,我看她最开心,等他回来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明天铁柱就要去接亲了,肯定很忙。”
“恩!”周遥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