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更峤带着桑南南在房子里慢慢走到最深处的客房,桑南南才注意到几乎所有房间布局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诡异……
所有房间都是暗红色的基调,墙纸是狰狞的眼睛一样的怪异花纹,空荡荡的房间几乎都基本都是一张大型床和一个书桌,房间里还堆着好几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大箱子,明明整个房间都很空荡,但却总让人觉得床底下和身后有人……
明明是双胞胎兄弟,更峤和桑淮的布置几乎是两个极端了,桑淮的房屋布置都是以温馨简约为主,采光非常明亮,光是在房间内漫步,都会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而更峤……要不是前面的更峤在引路,桑南南都以为自己现在被做成了人彘扔到了瓶子里……
桑南南心一直悬着,捏着把汗,生怕客房也是这么奇怪恐怖的布局,那她宁愿去睡阳台……
幸亏更峤还没到完全丧尽天良的地步,走到了走廊尽头,他推开了客房的门,客房的布置和桑淮的房间就比较像了,虽然整体颜色依然是暗红交织着黑色,好在墙壁上没有奇怪的花纹,房间里也没有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箱子了,但是墙壁上密密麻麻陈列着有些泛黄的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骨头,还是把桑南南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桑南南指着墙壁上陈列的的长骨问。
“骨头。”更峤回答。
桑南南在心里想,你是觉得我瞎吗……
“什么动物的?”桑南南追问。
“妖兽。”
桑南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人骨。
“你买来做装饰的吗?”
更峤勾了勾唇:“不是,我杀的。”
“这只妖兽,曾在我和桑淮年幼时伤了桑淮,在我灵力觉醒后便对它进行斩杀,陈列在客房。”更峤漫不经心地解释。
桑南南:……
好可怕一男的,真记仇啊。
“摆这吓人吗?”
桑南南不解,兽骨还放在客房,哪有人把自己的暴力行为故意展现给其他人的,炫耀吗?
更峤不着急回答,他走向墙上的兽骨,用力攥紧一块兽骨,指尖发白,兽骨化作了粉齑,他眼里流露出浓烈到刺骨的仇恨。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桑南南看出来了,更峤对她其实恶意并不大,只是对桑淮的渴求过于热烈,除了桑淮之外,世界上所有人或者所有事情,在他眼里都不重要罢了。
更峤走之前,还很好心地帮桑南南关上了门,桑南南叫住了他。
“更峤。”
“嗯。”更峤没有回头,应了一声。
桑南南说:“你不是一个好哥哥,但你确实是一个好弟弟。”
更峤“呵”了一声,关上了门。
桑南南脱了鞋,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给桑淮渡灵,更峤大量灵力流动,桑南南又在睡梦中见到了桑淮和更峤的故事,只是这一次,除了最初桑淮给桑南南叙述的他们幼年过往,桑南南听到了幼年更峤的想法。
无助的,弱小的,只能依靠在哥哥身后……
和强大的哥哥相比,他毫无灵力,甚至连最低贱的妖兽见了他,都会嘲笑他……
所有生灵,都告诉他只是因为他是桑淮的弟弟,他能够借着桑淮的保护被其他神尊称一声“长生大帝”,其实背地里,所有人都鄙视他的弱小。
身为神,却连灵力都不会用,偏偏还有个那么强大的哥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笑话。
那时桑淮就会牵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肩,和他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是时候没到,以后等你长大了,灵力觉醒了,你会变得很厉害……”
“哥哥,真的吗?”他不相信。
“嗯,真的!那时候就需要你来保护我啦。”桑淮笑着说。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桑淮,就像幼时桑淮会牵着他的手,把他护在身后一样。
他等啊等啊,等着自己灵力觉醒的那天。
直到——“至暗之时”
与其他高位神一样,冥帝降生于神域,与他来自同一灵源,一同降生的还有如今的长生大帝,双子诞生之初,风起云涌山河变色,落日橘红的余晖如血一样涂抹了整个世界,像是要抹杀所有生灵存在的印记。
那一年,山川河流,鸟兽惊走,天灾连绵,人祸不断,战争、瘟疫顺着万千条蜿蜒的河流蚕食脚下的泥土,疾病与灾厄潜伏在土里萌生的新芽,顺着自然灵的流动一点点地腐蚀了世界所有生灵。
就像是一副本来已经有规有矩的规模宏大的世界画,却因为双子的到来而直接用最残暴的方式恢复成最初素白的模样,只为了方便他们涂鸦,做出一副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
低阶的神明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守护的土地的子民弃山而逃,又有更多不知所然的百姓逃到这里,但不论是走的还是来的,无一例外都成了尸山白骨的一部分。
那时,所有的神都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界,迟早会变得寸草不生的。
再后来,神明们眼睁睁看着天地撕开了一个角,从那一角里四溢出恶灵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