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他们留下的东西……
到底在哪里……
沈墨珩倚靠在昆仑的松树上,视线渐渐迷离,他抬头望着昆仑的皑皑白雪。
世间皆有因果,即使返回了过去的昆仑,依然能在蛛丝马迹中看出千年后的影响。
好饿啊……
千年前有她的灵血喂养,千年后再苏醒,他一直都遵从着人间的法则吃着人的食物,其实这样的食物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感到自己的灵渐渐虚弱,甚至连在曾经的他眼里都不屑一顾的后世神明——更峤站在他面前,他都无法出手杀死他。
好冷啊……
大概今晚也会是一场风雪吧……
原来,没有她的昆仑,是这样的啊……
他会死在这里吗?
他在鬼域诞生,但是在昆仑,他才第一次真正有了自己的灵知,有了喜怒哀乐,昆仑,才是他真正的家。
如果能死在这里,或许也挺不错的吧,人间不是说“落叶归根”吗?在昆仑生,在昆仑死,这样……他大概,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吧……
只是,对不起了……
我的南南……
我还是没能找到你的礼物……
那份……可以让你挣脱宿命的礼物……
沈墨珩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珩。
——阿珩。
唔……
沈墨珩指尖微微蜷缩。
——鬼冥之神大人……
……
阴玉……
为什么在最后的时间,你还要模仿她……
——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我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我还没有来得及见的人……
——谁,都不可以阻止我见他!
——我们,一定一定会重逢的。
——阿珩,等我。
……好。
我等你,等着我们的重逢,南南。
……
“哥哥!”
桑南南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蹭
季松云手上斩灵刀寒光错错,抵着身后的更峤脖子,季松云眸光比斩灵刀更冷,他厉声呵斥更峤:“你对星君做了什么?!”
“哦?与其说是我对桑淮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们的地府大小姐,为什么要把一个伪造的灵瓶给桑淮,故意怂恿桑淮去神界呢?”更峤怒极反笑。
季松云皱了皱眉:“你不要再信口雌黄了,更峤,我已经通知了地府,很快地府冥神将会赶来,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么?”
更峤直接绕过了季松云,走到了桑南南身边,桑南南正跪在桑淮床头,紧紧牵着桑淮的手低声哭泣。
更峤俯身,在桑南南耳边低吟:“桑南南,你看看他的样子,看看那位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哥哥,辛辛苦苦保护你的哥哥,因为你的一个玩笑,现在甚至无法清醒,你看看,你是多么好的一个妹妹啊,如果曾经的他知道你是这么乖巧的妹妹,一定会很高兴吧。”
桑南南只能抽噎,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她抬眼看着桑淮身上浸了伤口破裂而晕染开的厚厚的绷带,裸露的皮肤都是化脓的伤口,他闭着眼似乎在沉睡,但他的神情却极为痛苦和惶惑,似乎是迷茫,似乎是悲伤。
“对……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桑南南只能哭着,摇着头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手紧紧牵着桑淮。
更峤神色轻蔑地出言嘲讽:“呵,做人还真是容易啊,不论犯了什么错,只需要面色无辜地说一声对不起就好了,而对于因为自己的任性造成的后果却完全不用负责呢。
不过,如此弱小的你,也的确做不了什么,桑淮受到的是神罚,逸散的都是他的灵,哪怕把你千刀万剐,依然一点都无法帮到他呢。
不过,再怎么无用,我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的,桑南南,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要用你的命来做什么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更峤伸出左手抵在桑南南脑袋正上方,他的掌心灵力逸散,形成了一个光圈圈住了他和桑南南。
“你想干什么?”季松云拿着斩灵刀,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更峤却骤然消失,桑南南目光涣散,失去了聚焦,身子靠在了桑淮床边,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季松云攥紧了手里的斩灵刀。
这个场面他太熟悉了,是他们的灵体进入了灵境。
“认得么?”更峤问。
桑南南站定,仔细看着面前的机器。
一颗金色的球体刻着奇怪的符咒,它发出的金黄色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显得这个屋子非常明亮,球体一头一尾连接着两个端口,在弧度优美如同花托一样的支架上缓缓旋转,它制作得非常精巧,就像艺术品一样,如果桑南南没见过,大概会以为这是一个类似于装饰的大型摆件或者模样特别的地球仪。
“认得,晟暗仪。”桑南南回答。
“不错,看来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
更峤笑着转身看着桑南南,晟暗仪的光芒落在他侧脸,罩了一层轻盈的金色薄纱一样,是他俊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