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王撇了一眼,大概是看秩序如常没太在意,走了一会儿大概他也走无聊了,他开始介绍着地府的方方面面,整个地府都只回荡着他的声音,连亡灵都伸长了脖子朝他们看过来,他倒是丝毫没有被地府冰冷的气氛影响到,即使山神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依然滔滔不绝地说着,甚至和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越说越多。
“您别嫌弃,要说历史,咱地府甚至比看着光鲜亮丽的神域都悠久,从后土神女创建地府至今已经有上千年,是四界所有神府中最古老的,即使是如今继任的三位天帝来到咱地府都得先祭拜神女。”
“啊,那就是祭祀神女用的鼎,壮观吧?是咱地府鬼帅和亡灵集资造的,神女慈悲善良,为了苍生牺牲了自己,所以在地府非常受到尊崇。”
“这一片都是扶桑花花种,看着平平无奇,开花的时候鲜艳如火,噢,您这么看着我,大概很奇怪地府怎么会有活物吧,扶桑花是后土神女最喜欢的花,神女灵力通天,滋养万物,出现的地方都是花开倾城,我们地府出现扶桑也很正常。”
“其实最早,冥界的那片扶桑花倒不在这里,不过那是上古时期的事了,那时地府都还没建起来呢,有一整片的的扶桑花海,开在如今的无间地狱。
上古万灵都是带着灵力的,据说那片扶桑花也是冥界最初出现的一位半神半鬼的大人的印记,那位大人力量极强,说是当时不被神界认可的冥界之主也不为过,唔……但那时第四界好像还不叫冥界,我依稀记得好像叫鬼蜮吧。
不过不论如何,据说那位大人每踏过一处,便会用灵力征服一处,守在当地的鬼王都不愿意让出领地,即使明白自己力量弱小也会与那位大人发起战争,数百鬼王无一例外全部殒命,听起来很奇怪是吧?毕竟现在四界相处得如此和平,很难想象战争吧。
其实在当时可不是呢,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身死化作山川,并没有机会为四界制定一个规则,当时的四界是没有灵的运转法则的,而继任盘古大神职位的五位创世神还未彻底历练神格,神界无主,一片混乱,其余三界更是血流成河,凡是会运用灵力的,无不想要抢夺其他生物的灵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您一定知道淮桑之战吧?淮桑之战也正是因为妖王鬼王人王掠夺土地、灵力与资源而爆发的四界大战,最终导致生灵涂炭,也幸亏有了五位创世神,齐心协力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了四界。
而那位大人便是冥界最强的力量,他行走冥界留下了很多传说,却也导致了很多场死亡,死去的灵成为了遗落冥界的扶桑花花种,以白骨为土壤,用鲜血浇灌,开出的花朵印出亡灵生前的模样,因此最初冥界扶桑花的妖异绮丽也是如今无法比拟的,毕竟是用血和灵染成的啊……”
“哈哈,抱歉抱歉,不自觉地又开始讲鬼故事了,当然那只是传说了,不会记载在正史里的,那位大人是否存在还未可知呢,毕竟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大人,最终却未被天道封神,那也太可疑了,也许只是后来的冥神值班的时候无聊了杜撰的吧,口耳相传就越说越真了,正史里地府的神明大人也就只有以神女为首的冥神了。”
“哎……过来,小东西,土伯,你怎么又偷溜出来了,你不是该去看守……嗯……别乱逛了,上次还偷喝了我的酒,犯了地府法令,害得我和你一起连坐去打扫后山,贪吃误事哟——”
“话说回来,咱新任的酆都大帝也是紫微星君的化身,虽然震慑力很强,其实性格很温和,星君最近还在研究人间的法律,您作为人间的神明说不定还能给咱地府提供一些新思路呢。”
“哎呀,真羡慕您,我也想一直留在人间,偶尔跑出去几次还被星君捉回来了,说我玩忽职守,直接扣了好几个月的俸禄。”
“阿嚏——果然不应该说星君的坏话,遭报应了。”
“哎,山神大人,人间繁华,地府孤寂,您是为什么而来呢?”
“到了。”山神一直静静地听着,在平等王抛出问题后一顿,站立着望着高台之上的人。
冥帝并没有刻意展现自己的灵力,但只是靠近他,山神被强大的力量逼迫着感到窒息感。
天理有一条残酷的食物链,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强者为王,操纵着错综复杂的生物链,将弱者苦苦寻求的公平的法则当作自己捕猎时的玩具,遮掩罪行的借口,神界更是如此。
力量越强,神阶越高,低位神只能屈服于高位神,高位神的顶端位置——至高神,对这个世界有绝对的掌控力,只要至高神愿意,整个四界都是掌中玩物。
虽然从古至今唯一的至高神——后土神女心怀苍生,以自身绝对的力量为世界制定了新的法则,帮助四界更好运作而不是毁灭世界,甚至以身殉道,四界无不歌颂神女慈悲,但对她的恐惧与臣服,直至神女牺牲千年后依然像刻在血脉里的记忆,没人忘得掉,四界中最高等的神界,更是如此。
面前这位,给了山神相似的震慑,虽然他不是至高神,但灵力之强大,是山神耗尽一生也无法穷极尽头的。
平等王一路上很好心地给他提醒,告诉他酆都大帝的种种,其实完全不必。
神界所有神明,哪怕卑微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