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晗玉一个人坐在两个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心情是真不好。
当然,这种不好只是想要让白竹沥明白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他应该如同之前那般洒脱,挥一挥手告诉自己,滚蛋吧,我去找别的白月光去了。
可事实上白竹沥没有,上这才是让石晗玉很不放心的地方,她从来都是一个希望所有人都幸福的人,也完全不认为一个男人为自己守了一辈子是多值得自豪的事情,就如同白竹沥这般的人,太苦情,不幸福,完全违背了自己想要让所有人都幸福的初衷。
房间里,白竹沥先开口了:“好好待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不得不广开后宫的时候,放她回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牧北宸放下手中茶:“但,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要是都保护不好自己的妻子,那就枉为人了。”
白竹沥抬头看着牧北宸:“古来帝王无数,又有谁做到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别说没人做到,就是帝王打从第一个娶进门的女人开始,到最后一个,庞大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怕是没有一个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前朝后宫利益瓜葛盘根错节,白竹沥知道,牧北宸更知道,那些隐藏在高高宫墙之内的血火刀兵,外人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所以,能自己愿意走进宫墙之内的女人都是什么心态,牧北宸看得明白,他相信古来那些帝王也都看得明白,但没有人能改变,白竹沥担忧的很有道理。
“白竹沥,她想要的我做得到。”牧北宸两只手扶在桌子上,目光笃定:“就如同我可以在秀水山走到那个位子是一样的,若我负她,她是我留不住的人。”
“是啊。”白竹沥喃喃自语一般:“留不住的人。”
沉默片刻后,白竹沥说起来了医药和医院,牧北宸静静地听着。
白竹沥心里装着石晗玉和她的梦想,牧北宸心里装着的是石晗玉和这个天下。
“我们大婚,你会来吗?”牧北宸问。
白竹沥没说话,把茶盏扣在了茶台上,送客了。
牧北宸出门,看到石晗玉的时候勾起唇角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他很庆幸石晗玉选择的是自己,不然自己都没有什么可以去和白竹沥比的。
白竹沥立在窗口,看着远去的两个人,眼角一滴泪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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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晗玉有些懒散的坐在软塌上,牧北宸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书另外一只手搭在石晗玉的侧脸上,偶尔手指会摩挲一下,偏头看看她,两个人相视一笑,马蹄声不急不缓,两个人也不着急,一路上也会去一些小镇、城池走动,看看百姓生活,感受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甚至在田野上,石晗玉会心血来潮的去看看耕地的土质,会说土地耕种和规划,说防护林,说一些养殖业的良性有序发展。
牧北宸这一路上倒是在石晗玉这里涨了不少见识,这些平日看似闲聊的一切都奠定了大安国的未来,只是两个人并不是有意为之。
年关将至,朝廷腊月二十封印,官员开始休假。
牧北宸和石晗玉是在腊月十七回到了皇宫的,封印这一日要早朝。
一大早晨,太监伺候牧北宸去上朝,石晗玉就住在牧北宸的大殿旁边偏殿里。
因为石晗玉畏寒,所以这个房间暖烘烘的,石晗玉窝在软塌上看书,这些书是皇宫藏经阁里的孤本和珍本,涉及到方方面面,石晗玉挑选了自己喜欢的几个回来看。
宫女对这位女主子都很好奇,她们是两个月前入宫的,在未曾入宫之前家世地位还都不低,陪王伴驾都带着各自的使命,哪怕就是宫女也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规矩更是学的都极其好。
偏偏,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伺候的这一位,简直是太随意了。
按照规矩要早起,梳洗大妆,偏偏这个是不睡够了谁都招惹不得的,起床也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大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就连头发都不允许梳得花俏,更多的时候根本不用她们给梳头,就随随便便的梳在脑后,清汤寡水的让这些宫女都无所适从,毕竟没人有胆量抢了主子的风头。
其中也有不少宫女听说过石晗玉这三个字,但石晗玉在两年前离开了皇宫,悄无声息的走了,许多人就提不起精神来记得这么一个人,谁又能想得到两年后,她竟然回来了,还是皇上亲自去接回来的。
各怀心思,但皇上手段铁血,她们都心知肚明,自然都谨小慎微的选择步步为营。
当然,在宫中她们之前的身份都没有任何用途了,是奴才。
后宫之中别说妃嫔都无,就是老一辈的妃嫔都一个没有,这是一种没有先例可寻的尴尬境地,就算是有一些人想要寻找派系都没机会,投靠谁?都是奴才!
拉帮结伙?更难,一群奴才拉帮结伙去对付一个主子吗?蚍蜉撼树自寻死路的事情谁都不会干。
各种原因作用下,石晗玉过的那是相当的自在。
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无聊和失望,毕竟在来的路上或者说在决定回来的时候,石晗玉已经有意无意的开始准备宫斗了,结果发现根本没对手,寂寞如雪了不是。
“三小姐,外面下雪了。”宫女笑眯眯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