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忙着收拾金银细软。
手忙脚乱的把一些钗环都掉在了地上,蹲下来快速捡起来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簪子上,抬起头顺着看上去,就看到了秦正则满是失望的脸。
“你要跑了吗?”秦正则俯身看着郑氏:“带着我们吗?我和长姐也一起跑行不行呢?”
郑氏缓缓地站起来,看着秦正则,就那么看着。
“父亲并不曾想要伤害你,甚至你背地里让那些妾室的孩子无法平安降生,也都纵容了你,你伤害了他的母亲,伤了他的血脉,这种事情都能原谅你看的就是多年来的夫妻情分和我们姐弟二人,如今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呢?”秦正则没有任何感情的叙述着秦元山的意思。
旁边,秦兰娘只是低声抽泣。
郑氏眼神慢慢的凶狠起来,嘴角抿出来刀锋一般的弧度:“你在和谁说话?不肖子孙!我是你母亲!”
“也是我的杀父仇人。”秦正则并不没有客气,反倒是往前一步:“你觉得我会让你走?皇上刚刚下旨,让我父亲连升三级,你却对朝廷命官挥舞起来杀人利器,杀害朝廷命官的罪,你逃得掉吗?”
秦兰娘伸出手拉住秦正则的衣袖:“则弟。”
秦正则回头看着秦兰娘:“阿姐,你不是想要去学医术吗?等过后我准许你去,任何人都别想拦着!”
“我、我……。”秦兰娘想过去学医术,也想要像石晗玉那样去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人,曾经时疫的时候自己就偷偷去看过,就连祖母在世的时候都说过的,石晗玉绝非寻常女子,其有胸怀天下之气魄,让自己要多学一学,而如今她更觉得女人可悲,母亲一生都想要牢牢控制住父亲,却又一切都需要父亲给予,如菟丝花一般的女人最终却要杀自己的仰仗,不!是已经杀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石晗玉能不能救父亲一命。
再看自己的母亲,只觉得夫妻二字甚是可笑。
正如则弟说的那般,杀害朝廷命官还想逃走?父亲如今已经是四品朝廷大员了,不再是是一个七品的芝麻官,母亲是怎么想的呢?
要不是母亲阻拦,自己早在一年前就可以入学去了,就算是半路出家只要刻苦也应该有所成了,学医啊,如果自己学了医术,刚才父亲别刺伤的时候就不会六神无主,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兰娘!”郑氏已经看出来了,这姐弟两个人是想要抓自己,莫大的屈辱让她整个人都凶狠起来:“你们两个造反了?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娘!我生养你们,抚育你们,今时今日不为我着想?有别人兴师问罪的,还有你们两个倒反天罡来质问的道理吗?”
秦兰娘摇了摇头,擦掉眼泪:“母亲,你可想过为何祖母要把我待在身边教养多年?你可曾想过为何姑母对我疼爱有加?你又知道不知道为何祖母和父亲对姑母那么好?”
“因为姑母为了能让父亲仕途平稳,宁愿为妾,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姻缘,最终却落得被抛尸荒野,你可以不在乎别人死活,但祖母和父亲把我当成了姑母,想要护着我周全,想要给我一个安稳,又何尝不是可怜人!”
“你总说我拎不清,在这个家里最拎不清的就是母亲你了!你若真想做事,而不是在后宅作威作福的话,谁能拦得住你?就算是石三小姐不屑和你一起开铺子,这天底下买卖行当那么多,就没有别的可做了?你已经不是三岁稚童了,竟还天真的以为世人都该恭敬着你?别忘了,你也不过就是个七品县令的内宅夫人!”
“我从不愿意逆着你来,只当你是这般性子,父亲爱重,弟弟聪慧,我再明理,怎么也能让你活的恣意点儿,可你为何不伤人,就伤自己家的人?你真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
秦兰娘并非软弱,只是不忍心罢了,秦老夫人调教出来的一个丫环都那般的厉害,何况悉心栽培的亲孙女!
只是不忍说,并非看不透,今天这大喜大悲之后,秦兰娘看的很清楚了,如秦正则所说,这个娘留不得了,可若真要那样,姐弟二人谁又能背得起弑母大罪!
看着跌坐在床榻上的母亲,秦兰娘苦笑:“姑母死的时候,你多开心!祖母去了的时候 ,你多开心!如今倒也是好了,父亲若是也不在了,你是不是更开心了?”
“我没有!都是石晗玉害的!她整日缠着你父亲,一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她……。”
秦兰娘几步过来,扬起手照着郑氏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住口!未来之国母皇后,岂容你一个后宅妇人编排!”
郑氏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兰娘,这一刻只觉得眼前站着的哪里是自己的女儿秦兰娘啊,分明就是那个跋扈的姑子秦香菱啊!
“你敢打我!”郑氏接受不了,身为母亲竟被自己的女儿打了!
秦兰娘点头:“对,你言出无状,必是得了失心疯,则弟,请府医过来为母亲诊病。”
“是。”秦正则看都不看一眼郑氏转身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五六个粗使的婆子,拿着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郑氏捆了起来,摆在床上。
秦兰娘亲自给郑氏盖上了被子,垂眸看着被堵住了嘴的郑氏,慢条斯理的说:“在你自己心里怎么去骂别人,天知地知神鬼知而人不知,尚且能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