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策见到石晗玉的时候,微微颔首:“石姑娘,冒昧登门,还请赎罪。”
“沈公子客气了。”石晗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屋说吧。”
进屋落座,芸娘送过来待客茶,恭敬的退出去。
石晗玉才问:“是因为玲珑姐姐吗?”
“也是因为沈家。”沈良策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说,停顿了片刻微微皱了皱眉:“石姑娘是个有侠义之心的人,玲珑能遇到石姑娘是她的福气,若非逼不得已,良策要托付石姑娘了。”
石晗玉没有接话,而是认真的看着沈良策。
“今年贡品之争,沈家遇到了劲敌,若真凭绣技的话倒也不惧,只是乔家这边如此对待玲珑,只怕更多是自保。”沈良策两只手扶着膝盖:“石姑娘也是从商之人,天香阁不同凡响,早晚怕也要走上贡品这条路的。”
这倒也是石晗玉的想法,但心思并不重,她其实最想做的就是过悠闲富贵的日子,成了贡品也好,成不了贡品也好,左右是虚名而已。
“所以,想要把沈家的实力保存在玲珑姐姐这边吗?”石晗玉问。
沈良策点头:“玲珑是娇惯着养大的姑娘,如今能遇到这么多事情挺得住都是因为遇到了石姑娘,若真是如我所料,还请石姑娘务必帮玲珑一把,良策感激不尽。”
说着,沈良策起身深深鞠躬。
石晗玉急忙起身还礼:“沈公子客气了,再者玲珑姐姐并没有沈公子想的那么弱,有道是为母则刚。”
“嗯,希望她能挑起沈家的重担。”沈良策再次落座,才说:“再者,乔家那人极有可能没死,只是我手里没有证据,金蝉脱壳抛妻弃子,这种人不配为人。”
石晗玉愣怔了一下,转而就明白了。
不用说,沈良策没有明说,可能想象出来了,只怕真实情况要更严重许多。
“沈公子没想到要自救吗?”石晗玉问。
沈良策摇头:“有心算无心,贡品年初就开始在准备了,如今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如果沈公子信得过,倒不如和我说一说,兴许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呢。”石晗玉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沈良策叹了口气:“除非全部绣品都重新来,可对方已经下手了,只怕防不胜防。”
“既然沈公子能把绣娘送到玲珑姐姐这边来,必是信得过的,要我说也不是没办法破局,玲珑姐姐偷偷准备贡品,沈公子那边不走漏风声的话,真假贡品一起进京,只需要能调包出来,未必不能躲过一劫。”石晗玉说。
沈良策惊喜的看着石晗玉,起身:“对,对!是沈某想复杂了,石姑娘觉得贡品需要怎么准备呢?”
这突然来的信任啊。
石晗玉歉意的笑了笑:“沈公子,这件事该是你和玲珑姐姐商量的,兄妹之间若能好好谈谈,保不齐事情就会更容易解决了呢。”
这让沈良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告辞。
石晗玉送他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与其让玲珑姐姐再伤心一次,倒不如让她不知道,在玲珑姐姐心里那个人已经是死了的,如今家族有难,她更应该坚强面对,就算是他日见到了,彼时玲珑姐姐也可能就不在乎了。”
沈良策颔首:“是,石姑娘说得对。”
送走了沈良策,石晗玉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石三奶奶家里了。
石三奶奶拉着石晗玉坐在身边,小声说:“晗玉啊,君泽这几日不怎么说话,可如何是好呢。”
“药按时吃了吗?”石晗玉问。
石三奶奶点头:“一点儿都不敢耽搁,前几日君泽总是会说头疼,这几日也不说了,我这心里不怎么踏实。”
“他人呢?”石晗玉可记得不管什么时候石君泽看到自己都会很粘人的。
石三奶奶指了指西屋。
“我去看看。”石晗玉起身去了西屋,打开门就见石君泽坐在窗口,望着外面出神,从这个角度看,自己进门石君泽就看到了才对。
“君泽。”石晗玉出声。
石君泽转过头看着石晗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浮起了水雾一般。
这让石晗玉很意外,紧走几步过来坐在石君泽对面:“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石君泽抬起手压了压心口的位置:“玉姑姑,君泽这里不舒服。”
“对不起。”石晗玉垂下头,无法直视少年含泪的眼,许多事情没办法解释清楚,明白的自然就明白了,要是不明白的,或者说硬是要勾扯上恩怨的,也就只能顺势而为了。
石君泽伸出手握住了石晗玉的手,少年纤长的指骨用了不小的力气,捏着石晗玉有些心慌,抬头见石君泽那眼神里都是疼惜之色,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玉姑姑受了大苦,是他们的不是,不是玉姑姑的错,玉姑姑不要对君泽说对不起。”石君泽垂眸:“君泽会好好的读书识字,一辈子都护着玉姑姑,不会让别人挑唆了去。”石君泽声音不高,字字清晰入耳。
石晗玉笑着坐在石君泽的旁边,也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其实啊,君泽要怪我也没事,许多事情对错都不是绝对的。”石晗玉偏头扫了眼石君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