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晗玉是发了狠,她现在觉得是石老太太和石老三都是该死的。
但杀人也要讲究策略,正所谓上谋诛心。
她要当着所有石家人的面扒下来老宅的脸皮!
至于报仇,她办法多的是。
石老三在祠堂里受了不少罪,这会儿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吭声,石老太太眼前发黑,强撑着抬起头,肿了的脸像是猪头,含糊不清的说:“长辈做主没错。”
“没错?”石晗玉扬手就要上前。
石三奶奶拉住石晗玉:“别打了,给她说话的机会。”
石晗玉胸口起伏,目眦欲裂,指着石老太太:“你算什么东西?断绝书都拿了,你卖的是谁?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那也是石家的血脉,老三的种!”石老太太梗着脖子说。
石晗玉气笑了:“论不要脸,你第一!可是别忘了这是祠堂,石家人都在,你卖我阿姐这么仗义,是不是那天随便谁家的女儿都敢卖了?”
“我没说卖别人家闺女。”石老太太摇头晃脑的:“小蹄子,你牙尖嘴利,日子过不下去卖儿卖女的不是我一个人。”
“你卖儿卖女我不管,卖我阿姐就不行!”石晗玉转过头看着石山:“大爷爷,断绝书在前,卖我阿姐在后,我要把这两个人以贩卖人口送去衙门,行不行?”
贩卖人口在律法中又叫略人,有人告发的话那是要处以极刑的。
石晗玉误判之处在于她以为古代这种事情很寻常,所以才来祠堂,至于说要送去衙门是想要壮一壮声势,没想到会歪打正着让石山脸上的胡子都颤了好几下。
石家出过举人,也因举人的福荫在县令那边都有点儿脸面,亭长这里也说得上话,可以说是附近各个村庄里威望最高的。
虽然举人少亡,可福荫尚在,要是石晗玉把这等丑事宣扬出去,那石家的脸就彻底败光了。
石山叹了口气:“老三家的,你看呢?”
他知道石三奶奶是个最识大体的人,眼前能劝得了石晗玉的人也只有石三奶奶了。
石三奶奶本就是个聪慧的女子,能教育出举人那样的孙子,足以见得她的眼界远在这些人之上,石山一问,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三丫头,家事而已。”石三奶奶说。
失望吗?石晗玉觉得没必要失望,古代宗族观念极强,就算是通奸沉塘,石老三不也没死,赵氏却死得理所当然。
“三奶奶,与其提心吊胆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我阿姐脾性温和,为了护着我们姐妹俩能少受一些气,凡事忍让。”石晗玉叹了口气,继续说:“石家二房崔氏就扬言要她瘸了腿的侄子入赘到我们家,还撺掇阿姐先坐实了夫妻之名,辱人名节的话张口就来不说,还说不答应没我们好日子过,如今这不就应了她的话了吗?”
石三奶奶皱眉:“不是说不准她们插手吗?”
“石三奶奶,她们听了吗?眼皮子浅到觉得阿姐和我们长大了,可以像是鸡鸭那般拎着腿儿卖成银子了,没把我们当成人的。”石晗玉垂下头:“所以,他们活,我们就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的。”
“不会。”石林急忙说:“三丫头放心,断绝书我认,这是最后一次,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石晗玉回头看着石林:“爷爷,那你们何曾高抬贵手放过我娘?放过我阿姐?放过过我们?”
石林老脸铁青,硬是说不出话来了。
石晗玉摇头:“你们没有,你们轮着番的到我们家闹腾,见不得我们好的。”
“以后不会了。”石林只能硬着头皮说。
石山沉着脸听完,才说:“石丁氏为妻不贤,为母不慈,为老不尊,这样的人休了吧。”
“啥?”石老太太都蒙了,自己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要被休了?
石山理都不理石老太太,而是继续说:“老九若不愿意也无妨,你们这一股都除族,自己选吧。”
石晗玉没吭声。
石山又说:“潘氏早亡,三个姑娘如今大了,自古以来娘的嫁妆和东西都是留给孩子的,断没有婆婆予取予求的道理,但可以借用,有借就得有还,三丫头自己想想要多少合适。”
石晗玉哪里知道要多少啊?但老宅屋子气派,银子肯定也有就是了,张嘴要钱就落了下乘,小声求问:“三奶奶,我不知道多少。”
石三奶奶抬起手揉了揉石晗玉的头发,这孩子聪明的啊,可自己说做主了,那就得做主:“这样,三十两银子拿回去,不说多少,就是走个过程,三个孩子也有银子防身。”
这并不过分,姑且不说老宅从潘氏手里搜刮走多少银子,单就说三十两让石家老宅那么多人不会被除族,石三奶奶就是留下情面了。
石晗玉默不作声,银子她不在乎,祠堂也不过就是打个旗号而已,真正的复仇不会在明面上就是了。
石老太太听到要被休就快支撑不住了,又听说三十两,疯了一般站起来,指着石三奶奶的鼻子骂道:“你算老几?妯娌一场你就这么下作的恨不得整死我们一家吗?当初你们家短命鬼中举的时候,我给多少礼?短命鬼求学的时候,我给了多少银子?”
石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