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晗玉扫了眼石招娣捧着的灵位,心口猛然抽疼,悲伤地情绪如同涨潮一般涌了上来。
潘氏之灵位。
这是姐仨的母亲。
石迎娣急忙放下碗筷规规矩矩的跪在灵位前,石晗玉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跪在了后面。
石招娣抿了抿嘴角:“当年我六岁,你五岁,三丫才四岁不到,娘就走了,她临走的时候嘱咐的话,你还记得?”
“记得,照顾好三丫。”石迎娣低着头。
石招娣有些激动:“你就这么照顾三丫的?你带着三丫去抓野猪?石迎娣啊石迎娣,我知道你本事大,可你本事再大还打得过那些壮汉吗?要是你和三丫被野猪伤了,吃了,你让我咋活?”
“阿姐,二姐没带我去抓野猪。”石晗玉小声说。
石招娣别开脸:“你别说话!以前你不会说话,我和你二姐恨不得把你捆在身上带着,就怕你有个闪失,我们俩对不起咱娘,如今你能说话了,本事大的吓人,可你们想过没有?娘想你们好好活着,我这个当姐的,和娘是一样的心思?”
“嫌弃我软包子好欺负,可咱们是啥?咱们连那狗崽子都不如,狗崽子还有狗娘护着呢,咱们谁护着?”石招娣眼泪滚落也不擦:“今儿当着娘的面,你们俩给我说明白的,以后咋过?”
石迎娣抬头看着石招娣:“阿姐,我们跟你一样,夹着尾巴过,行不行?”
“你!”石招娣被气得也不哭了,扭头抱着灵位走了。
这话!石晗玉原本难过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憋笑都憋的肩膀直抖。
“快起来吃饭,阿姐的绝招就这个了。”石迎娣回头拉着石晗玉起来:“今天是我不对,以后咱们得早点儿回来。”
“二姐!明明是我去救人的。”石晗玉嘟着嘴:“你们这么惯着我,也不怕我长歪了。”
“歪啥?歪了能咋的?只要不怂就行。”石迎娣小声嘀咕。
石招娣站在她身后,照着她屁股就是一巴掌:“给你本事的,管不住你了,吃饭!”
这饭吃的块,谁都不吭声,吃饱了石迎娣和石晗玉勤快的收拾桌子,回头还不忘给石招娣端来一碗汤药。
石招娣接过来汤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喝光,这才回头拨亮了油灯铺开了衣料继续做衣服。
石晗玉心疼,小声说:“阿姐,眼睛累坏了咋整,晚上别做针线活了。”
“这几身做好了就不贪黑做了,灯油也好贵呢。”石招娣用针在发丝间划了几下,问:“你们在山上救人了?”
“嗯,还是族长的儿子呢。”石晗玉趁机拉过来石招娣的手腕给诊脉:“只是他们不知道。”
“不知道好。”石招娣看了眼石晗玉诊脉的手,说:“咱们大安国女子不能行医,人家贵重门户的小姐、夫人们都不准抛头露面的,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保不齐惹来麻烦的。”
“阿姐放心吧,我记住了。”石晗玉放开石招娣的手,低头琢磨换方子了,石招娣的身体太弱,许多草药都要斟酌用量,是药三分毒,用不好反而伤身。
石招娣缝着衣服,缓缓地说:“你二姐脾气暴的很,平日里你得多压着点儿她,咱们寻常人家不图大富大贵,能平安就好。”
石晗玉抬头,灯光给石招娣的脸上打出来了阴影,看不太清楚表情,可着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让石晗玉不安了。
“爹一辈子不准出祠堂,这是好事,可咱们离不开石郎庄,石家任何人都惹不起,欺负上门让三步,不是怂,是为了保平安,老宅那边打就打了,骂就骂了,可旁人不行。”石招娣低头咬断了线头,把衣服抻平了比对一番,笑着转过脸:“来,三丫试试。”
石晗玉顺从的把衣服接过来穿在身上,还在石招娣面前转了一圈:“阿姐的手艺真好,穿着可舒坦了。”
石招娣目光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妹子,嘴角染了笑意:“你啊,还得长个儿呢,做多了就糟蹋东西了,跟阿姐学针线吧,不管到啥时候衣服都能规规整整的。”
石晗玉坐在石招娣身边:“阿姐说的什么话?我才不学呢,我就穿阿姐做的衣服。”
“好,那阿姐就给三丫做一辈子衣服,快去睡吧。”石招娣收了针线笸箩:“忙活一天都累了,我也睡。”
“我去看看二姐。”石晗玉出门去。
石迎娣坐在灶房门口劈柴,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阿姐真生气了。”
“不,阿姐是觉得自己病了。”石晗玉坐在石迎娣身边:“二姐,阿姐的病我能治好的,可她越是这么说话,我越不敢告诉她了。”
“没事,回屋睡觉。”石迎娣丢了手里的斧头,洗了手招呼石晗玉进屋睡觉。
石晗玉一个人住在里屋,躺下的时候又看了一遍治疗肺病的药,这会儿反而不敢用了,中药调理是慢,可会一点点的去根儿,西药伤身体,她舍不得给阿姐用。
外屋,姐妹俩都躺下,石迎娣很快就睡着了,石招娣翻过身借着月光看她,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小声说:“二丫别生气,阿姐怕护不住你们多久了。”
石晗玉听到这话披着衣服走出来,坐在炕边:“阿姐,我给你诊脉。”
“诊脉做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