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悦没有多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过,想想花袖红也不容易,女儿身却要装成男子。唯恐被人发现,成天打扮得不人不鬼的样子,辛苦维持家业。
没想到,花继祖先开口求助,态度坚决。
“苏大夫,你的医术天下无双,可有法子能帮我们叔侄两人验验是否是血亲?我们花家世代都是三寸丁谷皮。袖红却长得那般高大....很难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花家的血脉。若她不是,这铺面自然没她的份儿。”
原来如此。
花继祖认为花袖红长得高,偏执地认为花袖红不是花家的种。不愿意把属于花袖红的那份遗产给花袖红。
花袖红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四处散播谣言,阻止铺面出售。
“都说女儿随爹,儿子像妈。袖红他爹,也就是我大哥,长得比我还矮,怎么可能生出高个子。苏大夫,不是钱的事,就是不想我大哥死不瞑目。操劳一辈子挣的钱,落到一个外人手里。”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钱。
李衡嫌弃道:“花袖红也没多高,大惊小怪。”
大实话,但真的很难听。
搁现代,抽血化验,做个DNA是简单。
听描述,花袖红的父母应该都去世了。就算花袖红可以保证是她爹的亲生孩子。问题是,无法保证花继祖是花家亲生子,或者花袖红她爹就不是花家亲生的。只要有一个不是亲生的,人死无对证,哪怕是验DNA也无法令事情绝对公平。
眼下,滴血认亲是最快,最方便的法子。
苏悦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提出这种简单粗暴的验证方法。
花继祖看似可怜,实则侵占他人财产。花袖红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叫铺面一直空着卖不出去,可见手段了得。
“媳妇,你真喜欢这间铺子?”
“哈哈哈,一千五百两银子,好多嘞。咱们哪儿有钱买铺面。不好意思,打扰了。”伸手拉李衡走,苏悦摆明态度,不想蹚浑水。
小便宜,贪不得。有纷争的铺面,哪怕再便宜,苏悦也不敢买。
而且看花继祖的模样,他是根本不想卖铺子。要不然,他何必在后墙修一个大门。
见苏悦不肯帮忙,花继祖急切道:“苏大夫,只要你能帮我证明袖红她不是我大哥的孩子。事成之后,这间铺面一文不收,赠送给你。”
“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掐指算一算就能知道是或不是。”
分明是要她用自己的声誉为花继祖背书,欺负花袖红。铺子价值千金,却抵不上医者的名声的重要。苏悦断然拒绝,直接就说道:“我开医馆图清净。”
意思是嫌弃花家是非多。
花继祖还想纠缠,死死拉着苏悦的衣角。扬言只要苏悦能帮他做证明,他还可以给苏悦很多钱。
苏悦百般推脱,却怎么也甩不掉花继祖。怒火蹭蹭蹭往脑门上蹿,她平生最恨的就是亲人陷害。
见到自家媳妇被欺负,李衡又恼火又压抑。真当他是只温顺小绵羊,是人,是畜生,都能欺负他媳妇几下。
“花袖红他爹一死,酒铺立马关门歇业。可见挣钱的大头是花袖红的爹。你一个光拿不挣的,哪儿来的钱,偷的,抢的....”李衡小小推了一把花继祖。一针见血,把花继祖怼得哑口无言。“休要再纠缠,否则治你一个强占他人遗产的罪。”
花继祖失足跌倒在地,跳起脚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在跟苏大夫说话。”
李衡警告:“东西?我是要你命的阎罗王。”
担心李衡莽莽撞撞跟人打起来,尤其是花继祖这样的,稍微一碰就容易碰出毛病。苏悦拉李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是出来租铺子,不是来树敌打架。
李衡眉头一皱,冷静下思绪。他其实很少会为了某些事情动怒,哪怕是表现生气,只是出于某种需要。但在苏悦的事情上,李衡极容易失控。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让李衡觉得自己很无能。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当了太子也无用。
两人走了一段路,走到拐角,苏悦突然蹦出一句。
“气死我了!”
苏悦故意装生气,她就知道李衡这家伙老爱琢磨些有的没的。她到现在还认定李衡是谋逆的刺客,杀人如宰鸡。万一惹怒他,真把花继祖杀掉,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先表现出生气的一面,哪怕白送,她也不要那铺面。
“哼,就让那铺面烂在花家人手里。天涯何处无芳草,条条大路通罗马。找铺面开医馆,不能急于一时。咱们的医馆是要开成百年医馆,选址要慎重。”
“有道理,媳妇说得好!”李衡吹捧苏悦,媳妇说的话,那就是至理名言。
有时候男人就跟带幼稚园的小朋友是一样的,要骗要哄。
继续在县城兜兜转转一大圈,问了几个铺面。有中意的,价格还要谈。有价钱合适,但要跟其他人抢。
说不心烦是假的。
今天她这么一转,整个金仁县马上就要知道她要开医馆。商人都是图利的,到时候必定会狠敲她一笔。
再这么下去也不行。
“算了,我们不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