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看完所有病人，回窝睡觉。”
苏悦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都抬不直。幸好，村民们并不知道她到底住在哪里。否则纵使她有三头六臂，也扛不住流水般的病患。
将今天的收入收入囊中，背上病人们送的谢礼，不紧不慢地溜达回山洞。
从石头床的缝隙里拽出木盒子，将铜板藏好。
那日，苏悦返回山洞，见地上扑着一个空的木盒子。盒子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猜测是沉香木。估计是那个黑衣人又想来山洞偷汤喝，顺道把贼赃扔在山洞里。
值钱又烫手的东西不能乱丢，留下来当存钱罐。
苏悦高兴的算盘，再有半年，就能攒够在县城开医馆的钱。
这些年，苏家人曾数次想打秋风，占她的便宜。苏悦手持分户契书，挥舞大棒子赶人。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麻溜的滚蛋。拼尽全力，誓死守护自己的小钱钱。
“苏氏医门的列祖列宗保佑，开医馆顺顺利利。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安全起见，今晚换个地方藏木盒。苏悦谨记李衡说过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再小心。想到李衡，苏悦的心疼了一下。哪怕再遮掩，表面再波澜不惊，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重新把木盒塞进床底，苏悦拿上木桶到小河边打水，准备沐浴梳洗。
自那次河上游飘下来许多浮尸。这条河成了村民们避之不及的地方。
苏悦很放心地开始搓洗自己的脸。掬一捧水，泼到脸上，冲洗掉脸上的伪装，露出真容。经长年累月的调养，她的容貌今非昔比。
平时为方便行医，苏悦总把自己伪装得很丑，坐实金仁县第一丑女的称呼。
多亏丑，帮苏悦省去不少麻烦。
牛角村和苏悦同龄的女子早已出嫁，甚至有比她小几个月大的女孩子已经当了娘。这些年，苏悦经常宣传晚婚优育，效果甚微。
苏大夫是个好人呐，可惜太丑了，没有男人敢娶她。
每每听到这话，苏悦就会偷笑。
昏暗的河边，借一抹淡月光看清河面。
清澈的河水冲洗掉脸上的假伤疤和黑油彩，蒙尘的宝珠重见天日。苏悦俯身看看河水中的倒影，“哇，好美！”
对人对己，苏悦从不吝啬夸奖。
实事求是，她的容貌，放眼整个金仁县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水中的自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因常年行医救人，五官温婉却自带出尘的气质，叫人不敢亵渎。莫要说男子，便是女子见到，也忍不住赞叹：“我见犹怜。”
扑通。
苏悦捡起一颗小石头，丢进河水中，打碎倒影。美固然重要，当丑女也不赖。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卯足力气将水桶从河中拖拽出来，拉上岸。
从别处丢过来一颗石子，砸到苏悦脚边。
“谁？”
无人回答，接二连三的石子前仆后拥地落到苏悦脚边。苏悦跳着脚，四处躲避。到底是哪个混蛋调戏良家美少女。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好一个绝世美人。莫不成是龙宫仙子落凡尘。”草丛里一个低沉、极富磁性的男声响起。
苏悦怒了，回怼道：“我是爹。”赶紧提上水桶，提桶跑路。
一只大手拽拉住苏悦的胳膊，长刀架在苏悦的脖子上。
苏悦暗道她的脖子可真是历经风雨，动不动就有人拿刀要砍她。
“我爹要长成你这般的绝世美人儿，我娘可要吃醋了。老实点，别乱动。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漂亮脸蛋完好无损。”
男子粗暴地一脚踢翻水桶，从后单手狠拽苏悦的头发。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熏得人脑子发蒙。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只有男子宽阔、健壮的身躯。苏悦双膝跪地，头被迫往后仰视，动弹不得。
“流氓，放开我。”
“美人儿，小爷问你，三更半夜跑到河边，想作甚？跟爷说说，你是专靠美色骗男人的女人，还是想吸人精气的小妖精。”
“我不是人，呸，我不是妖，不，我不是人妖。”
苏悦眉头微蹙，神态娇弱脆弱。那男子只要轻轻一捏，便能将她这朵娇花的花枝拦腰折断。
“语无伦次，满嘴胡言。“男子松开手，漫不经心地抬抬食指。“来两个人，把这女的拖回明清司，严刑拷问。宁可错杀，也别放过。”
不经意扫一眼容貌，心想世间竟有如此美的女子，伤害她，实在暴遣天物。拽头发的劲儿松了松。
一缕幽香停留在鼻尖。
铁石心肠的男人，头一回动了怜惜之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美人，杀了可惜。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爷或许能放你一条小命。否则...”粗粝的手指摸过苏悦的脖颈，“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断，让你死得非常非常难看。”
“神经病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毒手。”
“奉命办差。想清楚，再答话。你是想有一件算一件，痛痛快快交代。还是我把你拖进明清司，扒皮抽筋。”
头发几乎要与头皮分离，整个头发都要被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