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
张雷双手用力把左阳从吊绳框里抱紧坏了:“孩子,张叔担心死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受伤?”
左阳脸色惊愕,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状况,这个铁公鸡啥时候变得跟他这么亲了?
知道的他是个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对方侄子外甥呢。
咔嚓——
咔嚓——
突然,周围响起一阵相机拍摄声。
直到被灯光照射眼睛,左阳才发现周围矿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围了七八个记者。
看到那些被拦截的人,他心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卧槽,感情原来是作秀,我说的呢。
等等!作秀?
那我要是表现好了,一会给我结算工钱时会不会多给我点?
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他连忙哽咽配合:“呜呜——张叔,我都快被吓死了,你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就因为缺氧窒息死了。”
“张叔,翠喜叔叔他们...没能上来,呜呜......”
张雷目中精光爆闪,他刚想继续配合对方,就听到对方后面那句话。心里大喜,好小子,不亏是大山村猴精第一,够上道。
以他人老成精的想法哪能不能左阳的想法,他虎目瞬间流露,爷俩死死抱在一起,哽咽中嚎啕大哭:“活下来一个就好,活下来一个就好啊,死者慰问金我绝对会按照最高规格补发!!!”
呜呜——
呜呜——
许是受到爷俩悲鸣声感染,周围干活的人全都捂嘴哭起来,刹那间救人现场变成大哭现场。
毫无意外,这一幕全被县里安排来的记者给拍了下来。
左阳见哭戏渲染的差不多了,趁着记者们不注意,连忙趴在张雷矿长耳边小声开口:
“矿长,下面人都压矿石下了,就算救上来也是尸体,赶紧想办法让记者走人,你们好把尸体弄上来交给父老乡亲家属们。”
张雷心里一沉,饶是之前有心里准备也被惊的不轻。
他见左阳没事,还以为底下还有其他人活着,没想到真就只活下来一个。
不过,只要活一个他的位置就算保住,三十个指标名额没满就行。
想到这,他连忙在左阳耳边快速嘀咕:“好小子,表现的不错!一会收拾干净来张叔办公室,该给你发工钱和奖金了!”
他说到奖金二字时格外用力。
两人心照不宣,快速抹泪。
没一会,左阳就借着身体不适,在一众医护人员护送下离开现场。
清晨蒙蒙亮。
左阳眉开眼笑抱着一纸兜毛爷爷从张雷矿长的办公室走出。
拿着名片狠狠亲了一口后,向着远处大巴车走去。
大山村村长李德柱早就在客车旁等着他,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左阳,怎么样?五万工钱拿到手了?”
左阳用力点头:“到手了,那铁公鸡还多给了我三万慰问金,说是封口费。”
“我滴个乖乖,三万慰问金?好小子,这回你们娘俩可有钱盖房子了,走,回村!”
左阳听到回村,笑脸逐渐消失。
他黯然回头看着坍塌矿区,很是落寞:
“村长,可惜你那四个远乡叔叔没能活着出来,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他们被砸中时心里有多害怕,我当时真的好想救他们!”
李德柱拍了两下他肩膀:“左阳,别伤心!”
“这是你翠喜叔叔他们的命,你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能救什么?赶紧回村看你妈去吧!”
“一年半来,她天天找我念叨你,矿区坍塌的事我都没敢告诉她,回去你可千万管住嘴。”
左阳皱眉:“村长,我肯定不会说什么,可翠喜叔叔他们四个都死了,他们家属......”
李德柱叹气摇头:“看来他们四个没跟你说。”
“你翠喜叔叔他们不是咱们村的人,他们是我远乡老家的乡亲。”
“之所以来咱们村报名也是因为名额问题,西北深山矿区实在太危险,虽然工资高每天足有一百多,可咱们大山村就只有你一个人愿意来,唉!这件事都怪我不好!”
“这么说只要我不说矿区坍塌的事,大山村就不会有人知道?”
左阳惊愕:“别的村也不会传这件事?”
李德柱目光深邃:“你以为你张雷叔叔是吃素的?该给的封口费不会少的。”
“大山村的人快点,车都过点了。”
一道怒气大喝声突然在二人身后响起、
两人脸色尴尬,才发现只有他们没上车,几十人都在怒目而视盯着他们。
随着车子发动,左阳看着车外过去的景色,记忆不由得回到曾经。
他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幼被养母带大。
从懂事开始他也没见过养父,养母也从来没跟他说过有关养父的事。
母子俩的日子过的很是贫苦,住的地方也不是自己家,而是二婶家。
二婶宋慧华是个极其刻薄的小人,经常跟母子俩纠结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账。
甚至就连多吃几颗葱,多用一袋大酱都斤斤计较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