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男子：“老山东，你光口里说同喜不行，我们要吃你的红蛋。”
老山东：“有有，我早准备好了。”说着端出一只面盆，先抓了一大把蛋塞到张天伦手中，然后朝熟悉的老顾客一一散发。
笑闹中，一脸盆红蛋就发光了。有人闹着还要向老山东讨红蛋，老山东正在为谁，忽然面盆里扑的放进了几个蛋，一转头，才知是张天伦把蛋又还给了他。
老山东：“天伦阿弟，你怎么……”
张天伦：“老山东，你的情我心领了。今天我真的没有胃口。”
年京生跑来：“张天伦，你破坏我的家庭幸福，我要告你！”
张天伦：“年京生，你胡说八道，败坏我名誉，我先要告你！”
两人一吵，马上引来许多闲人。
点心摊摊主老山东忙上来劝：“天伦阿弟，你不要动气，常言道，有理不在声高，又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必吵相骂呢！”
年京生：“他就是做了亏心事！”
张天伦更来气了，正要回骂，一旁走来杨宝山：“天伦，你何必同他一般见识。走走，上班去。”说着，拉着他就走。
杨宝山同张天伦一路走，一路劝：“天伦，不是我说你，俗话说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就只能说鬼话，象我不愿说鬼话，那就索性不说话。你倒好，见了鬼也偏要说人话，你想他能听吗？”
张天伦：“你不知道，不是我要同他搭界，是他找到我头上来的。你晓得吗？昨天晚上他打老婆，老婆逃出来，到天贤家过的夜。他还要来怪我！”
杨宝山：“有这种事？这年京生，怎么这样不讲道理！哎，天伦，你眼都肿了，昨天一夜没睡吧？”
张天伦没答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杨宝山：“天伦，你不要老是想这件不痛快的事，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陈爱苏自己找错了对象，别人也没办法帮忙。至于你的对象，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张天伦听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显然仍是无法排遣不快的心情。
杨宝山：“怎么，张天伦，你不相信我杨宝山？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真的可以替你介绍对象，而且不会比陈爱苏差。我的小你见过吗？黄天贤可是见过的，你可以去问他，漂亮不漂亮？可爱不可爱？只怕陈爱苏也未必比得上呢！”
张天伦：“你就别同我说空话了。你的小姨我知道，十八岁还不到呢，怎么可以找对象？”
杨宝山：“原来你早就知道啊！十八岁总是要到的嘛！怎么，你今天谈好，明天就要结婚？”
张天伦听了，还是只笑了笑，却没有再说别的话。
日。浦江机器厂大礼堂。礼堂里坐满干部。
杨伟光在做报告：“全厂干部群众积极行动起来，帮助厂领导整风。全厂职工都可以参加整风运动。我代厂部领导部门，热情欢迎所有同志的批评和意见，希望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的各级干部应该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杨宝山、张天伦、黄天贤坐在一起，听到这里，抬头向会场边望去，只见那里悬挂着几条大幅标语，标语上的醒目大字写的是：“尽心尽力帮助领导整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家山：“同志们，杨厂长的报告，很重要。大家回去要认真讨论。现在散会。”
人们纷纷站起散开。张天伦却往台前挤，一直挤到王家山面前。
张天伦：“王副厂长，我们的合理化建议报告你什么时候才能批准？”
王家山看看张天伦，有点莫明其妙地问：“什么合理化建议报告？”
黄天贤也挤了过来：“就是年京生交给你的那份关于铸造新工艺的合理化建议，年京生刚才说，在国庆节他的婚礼上他亲手交给你的嘛！”
王家山：“没有啊！那天他都喝醉了，哪里交给我过什么合理化建议了？”
张天伦急了：“王副厂长，我们这份建议，要是实行了，一天就可以为国家节省三千元，一年好节约五、六百万元呢！我们还准备作些改进，把方案搞得更好，要是把方案弄没了，那可糟了。”
杨伟光：“这个方案这样重要，怎么能丢了呢？”
王家山：“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方案嘛！”
黄天贤：“可年京生说，他亲手交给你的。”
杨伟光：“年京生呢？让他过来一下。”
黄天贤：“他已经回家了，说要带头写大字报帮助领导整风。”
杨伟光看了王家山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王家山的脸色十分难看，对黄天贤和张天伦：“你们去告诉年京生，让他明天一早到我办公室耒。”说着，也转身走了。
张天伦望着王家山的背影，恼火地：“这下可好了，方案准是丢了。”
黄天贤：“你别急，上次的那个方案，我们总还有点记得，大不了重新再搞一个。”
张天伦：“好，今天晚上我就搞。”
夜。张家。
张天伦伏案苦思，吃力地画着图纸。
拂晓。张天伦伸了伸双臂，